赵劲博大剌剌一笑，“我不走，吓唬你的。”
乔艾哦了一声，抽回手揣兜里，目光幽幽地看向街对面的那辆银色面包车，刚刚还静卧在那里的车，此时却亮了车头灯。
“你盯着那辆车干什么？”赵劲博狐疑地看着她。
“没什么。”
“你哥什么时候来？”
乔艾苦笑，“不知道。”
江澈本该在九点五十前赶到这里的，可已经快十点，还不见江澈的影子。
毕竟是在急诊科工作，可能有什么急重症的患者。
“要不打个车，我送你回去？”
乔艾有些犹豫，街对面那辆银色面包这时开动起来，缓缓驶离。
她松口气的同时，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就十点了。
“那就打车吧。”
她用手机给江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打车回家，不用接。
消息刚发送成功，江澈却打过电话来了。
她接听，刚‘喂’了一声，听筒中传来江澈略有些喘的声音，“有急诊，所以下班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还好。”
“我马上就到。”
“好。”
江澈正在开车，没多聊，挂了电话便深踩一脚油门，朝着一中快速驶去。
赵劲博正要用手机叫车，被乔艾拦住，“我哥马上就到了。”
“哦。”
“正好，让我哥送你回去。”
“算了，又不顺路。”
“不顺路也要送，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每天都步行回家。”
乔艾淡淡地笑了一下，“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
赵劲博：……
“对了，听说你最近在奋发图强？”
赵劲博脸颊一热，摸着后脑勺笑了，“没办法，我得达到高中部的及格线，不然就得去上技校了。”
“那你加油。”
“放心，我说过，我聪明着呢。”
乔艾刚想说什么，看见一辆白色奥迪朝他们开过来，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赵劲博想自己回家，但江澈和乔艾都坚持要送，他只好坐上车。
把赵劲博送回住处，江澈掉转车头，又朝碧水湾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并没有发现乔艾说的那辆银色面包车。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那辆车还会跟着我们？”
乔艾：……
她也觉得奇怪，那辆面包车在江澈赶来之前就开走了。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对江澈说：“周末我想买画本和绘画颜料，你能陪我去么？”
“周末不行。”
“你有别的安排？”她明知故问。
“嗯。”
“哦。”
她没明说自己知道江澈要去相亲的事儿，但这事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回到家，她先把作业写完，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正刷着牙，江澈突然出现，男人倚在门边，耳边附着手机，不知在跟什么人通话。
“你等一下，我把手机给她。”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将手机递给她。
她连忙漱口，接过手机，还小声问了句，“谁啊？”
“你江胜叔叔。”
她清了清嗓子，将手机附到耳边，有些拘谨地喊了声叔叔，听筒中传来江胜豪放的笑声，“乔艾，抱歉啊，因为工作原因，我一时半会回不去，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见到面。”
“没关系。”
“真是个乖孩子，对了，江澈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
“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他说，不用跟他客气。”
“嗯。”
“我圣诞赶不回去，不过我会寄圣诞礼物给你的，你想要什么？”
乔艾想了想，笑着说：“不用，从国外寄东西应该挺麻烦的吧。”
“没事，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我没什么想要的。”
“行吧，那我就看着给你买。”
乔艾无奈一笑，江澈那么慷慨大方，显然是遗传了江胜的优良基因，这父子俩待人亲切又温和，江胜远在国外，还想着送圣诞礼物给她，她心里不禁一阵暖。
她想，江胜和江澈应该都知道她的生日恰好也是那一天。
江澈负责给她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一定看过她的学生资料。
“你那边应该很晚了吧？”江胜的声音又传来。
乔艾‘嗯’了一声。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
“叔叔再见。”
“再见。”
等江胜挂了电话，乔艾才把手机还给江澈。
她继续洗脸，江澈倚在门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江胜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说要送圣诞礼物。”
“那天你生日。”
乔艾默默激动，江澈果然记得她生日。
“生日你想怎么过？”
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乔艾往脸上拍了些保湿水，透过镜子瞄了一眼江澈，男人抱着胳膊神态慵懒，眉眼间却是噙着深深的笑意。
“在家过。”
“不跟同学过？”
“如果可以邀请同学到家里来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好。”
乔艾一愣：“你同意？”
“生日嘛，一年一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
“哪一天？”
“11月6号。”
“……”
江澈的生日，也是她爸妈发生车祸去世的那一天。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江澈似乎也觉察出不该提，他几步走到乔艾面前，揉乱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又磁性，“我们大人都不过生日的。”
“哦。”
“早点去睡。”
她点点头，乖乖回了房间。
奈何她胡思乱想，这一晚失眠了，在床上辗转许久都睡不着。
翌日，她没有听到闹钟声，是江澈叫了她好几次，才成功把她叫醒。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洗完脸换好衣服，跟着江澈出门。
照常在楼下的早餐店吃了饭，江澈开车送她去学校，她在车上打了个盹儿，没去注意那辆银色面包车是否出现。
倒是江澈发现了那辆车，仔细观察了一路，他的确发现面包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他莫名有些在意，但对方只是跟着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他只好作罢，但也留心把车牌号记了一下，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把车牌号记在了本子上。
牌照是江北市，乔艾的老家。
他琢磨，会不会是乔艾的老家那边还有什么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