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艾心里一阵感动，同时又很好奇江胜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画画，以及她一直想要手绘板，这样的礼物简直太棒了。
她把卡片小心翼翼地收进箱子里，把箱子搬进自己的房间，刚把箱子放地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电显示是王律师。
手指划了下接听键，她将手机附到耳边，很轻地‘喂’了一声。
听筒中先是传来王律师的一声叹气。
“那些人找过你了？”
她把王律师的联系方式给了要账的四个人，他们肯定联系过王律师了。
“是。”
“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倒没有。”
“那你叹什么气。”
“只是觉得齐先生挺难的。”
“齐先生？”
“装修工人的头头。”
乔艾立刻明白王律师说的人是那个中年大叔，忙问：“他怎么了？”
“你爸爸外包的两个活都是他们接的，因为以前有过合作，所以齐先生非常信任你爸爸，现在的情况是你爸爸什么都没给你留下，公司也破产了，从法律层面来讲，你确实没有义务帮他还欠款，所以齐先生他们不能为难你。”
“然后呢？”
“齐先生一直带着手底下的十一个人，这些人的收入来源都是靠体力活来的，家庭条件都不太好，他们需要钱，齐先生不能为难你一个小姑娘，打算找亲戚朋友借钱，先把工人的工资都发了。”
乔艾心情顿时有些沉重，“二十多万不是小数目。”
从那位齐先生的穿着打扮来看，并不是多么富裕的人，这二十多万他东拼西凑，就算能凑上，他以后要怎么还呢？
“确实不是小数目。”王律师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像是还有话要说似的，支唔了一会，终于还是开了口。
“乔艾，你父亲欠了银行很多钱，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那些工人结款，这是个圈套。那二十四万，他用来还了银行的贷款，当然，二十四万远远不够，他当初贷款是用房子作为抵押，所以你家的房落不到你头上，已经被银行收回去，你还这么小，不可能还得了银行那么一大笔钱，房子很快会被法院进行拍卖。再说那位齐先生，他太相信你爸爸了，因为工程紧急，所以双方商量好先开工，合同后签，然后这事你爸爸就一直拖着。”
乔艾年纪小，但王律师的话她还是听懂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老爸是有意坑了他们，是吧？”
“是。”
乔艾沉默，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口也是一阵阵的发堵。
尽管她和老爸的关系不是很亲，但老爸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正义伟岸的，她万万没想到老爸居然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事，但齐先生他们找到了你，还向你要钱，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真相。”王律师说完，本想挂电话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一句：“生日快乐。”
没等乔艾回神，通话已经断了。
她愣愣地站在房间里，脚边是刚刚放下的一箱绘画用品，微开的窗灌进来一股凉风，吹得她打了个冷颤，混沌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彻底回过神，她才听到客厅传来响动，有杂乱的脚步声。
她走出去，发现江澈拎着蛋糕回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穿着外卖制服的人，手里提着保温箱，跟着江澈直接去了厨房。
外卖员把餐送到，前脚离开，门铃响了。
乔艾正要迈步去开门，江澈从厨房走出来，经过她身旁时，大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说：“我去。”
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江澈走到玄关开门。
来者是她邀请的同学，沈甜、许千丞还有赵劲博，听三人说，他们在小区外面非常巧地遇见，便一起进来了。
他们手上各拎着一个纸袋子，应该是给她准备的礼物。
“小乔艾，你的朋友都到了。”江澈回头冲她一笑。
她点点头，几步迎上去，笑着将沈甜他们让进屋里。
许千丞和赵劲博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乔艾简单招呼了他们一下，拿了零食和饮料给他们，便拉着沈甜去了自己的房间。
女生之间总是有些悄悄话要说的。
乔艾一边整理箱子里的绘画用品，一边对沈甜说：“我哥下午要去相亲。”
“相亲？”沈甜吃惊不小，“我想介绍我姐给他，你不乐意，现在好了，他要去跟别人相亲了。”
“相亲这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好。”
“所以？”
“是医院的领导给我哥介绍的，可能碍于情面，他不好拒绝。”
沈甜‘哦’了一声，总觉得乔艾的意思还没完全讲明白，“那你想怎么办？”
“如果你下午没什么事，能不能陪我出去逛逛，顺便去咖啡厅喝杯热饮？”
沈甜瞬间懂了，她下巴微仰，故作傲娇地说：“如果你请我的话，我倒是挺愿意陪你的。”
乔艾笑了，“我请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想好破坏相亲的计划了么？”
小心思突然被沈甜这样直白的说破，乔艾脸颊微红，小声咕哝：“谁说我要破坏相亲了。”
“难道不是么？”
乔艾清了清嗓子，红着脸纠结了一会，一字一句道：“是。”
“那你有计划了么？”
“没有。”
“要有计划才行，首先，你哥哥在哪里相亲？”
“一家咖啡厅。”
“哪家？”
“不确定。”
“……看来，只能跟踪了。”
“嗯。”
“……”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噗嗤’一声笑了。
赵劲博轻手轻脚走到乔艾的房间门口时，因为门开着，他恰好听到沈甜在说‘跟踪’而乔艾回了一个‘嗯’字，然后两人就笑了，笑得贼坏。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要跟踪谁？”他倚在门边，站姿吊儿郎当，很疑惑地睨着房间里的两个女生。
沈甜没接茬儿，虽然跟赵劲博不是第一次见了，对方还送过她生日礼物，给她庆过生日，但突然看见赵劲博，她还是莫名有点慌。
赵劲博的长相其实一点都不凶，五官是很凌利俊朗的，可能他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过于犀利，总会让人心头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