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禹俊，小宏的哥哥。”男孩做着自我介绍：“我比你高一年级，现在读高二，也是一中的。”
乔艾点了点头，对这个男生没什么印象。
江澈却对唐禹俊的话非常感兴趣，笑着问道：“一中双霸这名怎么来的？”
乔艾心里‘咯噔’一下，轻轻扯了一下江澈的衣角，江澈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又看向唐禹俊，等着对方的回答。
唐禹俊走到病床前，垂眸看了看小宏，对江澈说：“乔艾初三的时候在食堂打过一场架，那场架让她出名了，听说她把人家打得半死不活的。”
乔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捏了捏眉心，反驳道：“都是胡说八道。”
她当时在食堂就扯了一下李诗茵的头发，那叫打架？
“赵劲博名声本来就不好，乔艾跟他关系却很好，你懂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跟赵劲博混在一起，又加上食堂打架的事，名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唐禹俊话说得直白。
乔艾皱眉，扯了扯江澈的衣角，替自己辩解：“他胡说的，我是好学生，赵劲博已经改好了，他一直很努力学习，他是自己考上高中部的。”
江澈自然知道食堂打架一事的真相，他也见过赵劲博，知道赵劲博是个好孩子，他冲乔艾点点头，又对唐禹俊说：“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唐禹俊犹豫了一下，“方便。”
江澈起身往外走，乔艾正要跟，江澈回头道：“你在这里等我。”
乔艾停步，乖乖坐回椅子上，目送江澈和唐禹俊走到病房外面去谈话。
她收回目光，瞥着病床上的小宏，轻咳两声，说道：“你吃不吃桔子？”
下车的时候，她从篮子里揣了两个小金桔在兜里。
小宏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掏出两个小金桔，一边剥一边说：“很甜的。”
小宏面无表情，由于整张脸都肿胀的厉害，看不太出他本来长什么样子，但看五官和眉眼，应该是挺清秀的。
乔艾往嘴里送了一瓣桔子，汁多味甜，吃着很爽口。
小宏并不理睬她，她吃完一个桔子，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扒在门上偷听江澈和唐禹俊谈话。
“小宏的情况你爸妈知道吗？”
“什么情况？你是指他这次跳楼的事？”
“不，我是指他的精神状况。”
“精神状况？”唐禹俊很诧异。
“他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说我弟弟精神不正常？”
“对。”
“他精神没问题，他只是比较内向。”
江澈沉默了，他意识到唐家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宏的精神健康问题，孩子伤得这么重，父母还去忙生意，真是少见，由此可见平时他们也极少陪在孩子身边，不及时疏导看心理医生，只会让小宏的精神问题越发严重。
“对了，忘了问，你是哪位？”唐禹俊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跟他们非亲非故，却来探望小宏，还对小宏的精神问题指手画脚。
“我是江澈。”
唐禹俊一愣，“你就是那个江医生？”
“是。”
乔艾心头一慌，担心唐禹俊跟他爸妈一样不讲道理，刚要往外冲，却听到唐禹俊向江澈道歉。
“非常对不起，我爸妈昨天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们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只是出于担心，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无所谓。”
“听说江医生停职了？”
“嗯。”
“非常抱歉，我会找机会跟我爸妈聊一聊，让你早一点复职。”
江澈失笑，“趁这个机会放个假，我挺乐意的。”
乔艾正聚精会神听着二人的交谈，身后突然传来小宏的质问声：“他们是不是在说我？”
她回头，与小宏黑深的目光撞上。
“他们是不是在说我精神病。”
“你猜。”
“……”
“你觉得自己有精神病？”乔艾反问。
小宏愤愤地转过脸去，不看她，也不说话了。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剥着手上的另一个小金桔。
剥好一瓣送到小宏嘴边，他却倔强的不肯张嘴。
“不吃算了。”
乔艾几口就把小桔子吃掉。
等江澈和唐禹俊谈完话进来，她催促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江澈道：“现在。”
她起身走到江澈身边，江澈习惯性的牵住她的小手，领着她往外走。
出了医院，坐上车，江澈发动汽车引擎，若有所思地问她，“你和赵劲博总混在一起？”
“也没有。”
“不要早恋。”江澈说，语气有些霸道。
乔艾笑了，“我才没有早恋。”
江澈‘嗯’了声，把车开到马路上，朝着郊外驶去。
乔艾心里不爽，总被江澈提醒不准早恋，那他呢？
“你不准我早恋，那我也不准你谈恋爱。”
江澈挑眉，转头看她一眼，笑道：“小祖宗，你凭什么不准我谈恋爱？”
“就凭你叫我小祖宗。”
“……”没毛病。
车子驶出市区，到了郊外一处幽静的小公园，这里人少，但是环境清幽。
江澈从车上取了块方布铺在草地上，把便当、零食和水果放在方布上，和乔艾席地而坐。
晒着温煦的阳光，吃着零食水果，乔艾觉得自己太幸运太幸福了。
本来她是要去福利院的，但是江胜申请成为她的监护人，她现在有了疼她的哥哥。
她挪到江澈身边，躺下去，脑袋枕在他腿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自下而上地看他，这么刁钻的角度男人依然很好看。
“哥哥，以后你有了女朋友，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江澈拆了包巧克力，喂了一块到她嘴里，“不会，哥哥最喜欢你。”
“你会一直这么喜欢我吗？”
“会。”
“说话要算数。”
“嗯。”
“对了，你怎么知道小宏的爸妈不在病房？”
江澈淡笑，浅棕色的眸子在薄阳下，如同两颗通透的玛瑙石，色泽莹润饱满。
“送小宏来的几个老师说的，小宏爸妈平时很忙，他们挣钱挣疯了。”
乔艾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爸妈，他们也是这样，挣钱挣疯了，很少关心她。
“我打赌输了，你的心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