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蛊虫不可解

  与此同时,徐羲白也听说了消息,得知徐延亭和季墨白正在偷偷找他,更让他高兴的是,江熹微,没死。

  他心心念念的人,抱着无比愧疚的人,没死。

  太好了。

  徐羲白心中微动,眼中有什么翻涌着,可很快,他又有些犹豫了,既然她没死,那她现在在哪?

  此刻,徐羲白心下却生了一丝,想要逗弄他们的心思。如今,江熹微也没有找到,既然这样,那就也把江熹微拖进这浑水里头,好好的玩一玩吧。

  江熹微每日都在农户里忙活着,忽有一日,不知怎么回事,又听到了大娘说有人找寻自亲戚的消息。

  她侧耳听去,听着大娘絮絮叨叨道:“今日呀,我在村口看到一个穿着青袍子的小伙子,一直在找他家人呢。”

  听到这话,江熹微不由得心一拎。她原本以为是徐延亭,强忍着心神,想要立马应下声来,

  可是,听到一旁大娘的描述之后,那么想来来好像并不是徐延亭。了顿时便有些骇然,只默默说道:“大娘,您说,他是找谁呀?”

  “我瞧着,那小伙子呀,好像是在找他嫂子吧,说什么?他嫂子有一阵日子没回家了,所以就特地出门来找找。”

  大娘并没有意识的到,那徐羲白口中的嫂子,其实就是江熹微。她单纯的只以为,江熹微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她就是从乡下来的,而且还吃了不少的苦头,她一个弱女子,从来没有撒过谎,所以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唉,如今这世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找的找人,分的分开。唉,虽然没打仗,只不过呀,我瞧着从那外边的戎狄,又要祸害人了。这一打仗啊,咱们老百姓,就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江熹微有些微微晃神,甚至都没有把大娘的话给听进去,还是大娘提醒了她好一番,直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方才回过神,拂手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罢了。”

  大娘不忍心让她重提起伤心事,也只能悻悻作罢。这会拍了拍自己的这张嘴巴,“你瞧大娘这张嘴巴,实在是说到了不该说的地方了。你放心啦,无论如何,你的爹娘啊,都会好好的在地下的。只要你过得好,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开心的!”

  流光掠影之下,徐延亭不由得怒而拍了拍桌子,质问着面前的手下,“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没有找到?好端端的,都已经这么久了,办事怎么这么不得力。”

  徐延亭难得发了火,自然惹得面前的手下好生沮丧,只能抱拳委屈道:“王爷,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可是等到想继续追踪下去,却发觉好像已经被切断了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徐延亭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猜测着。

  “卑职不敢直接肯定。只是,接连好几天找到了不少的线索。可临了到头来,却发现不知怎么回事,到了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这实在……不像是偶然的事件呀。”

  徐延亭也是个平日里头素有提防的人。暗夜之中,他眸子里头散发出精亮的光芒,顿时就冷然的说道:“既然这样,的确也十分蹊跷。你们好生在外头查看着,别让这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再有这样意外出现的情况,赶紧回来告诉我,我倒是要看看,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在背后算计我!”

  徐延亭的眼底泛过一丝冷嘲,心下却不免得想,如今这境况,倒像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呀。

  这不仅仅是钟贵妃,自己还有江熹微的事,好像还波及到了许多人,只怕再查下去,会有意思许多。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既然如此,那就好生看着吧。好好瞧瞧,这背后虚与伪蛇的事情,又究竟有多少?

  背后的主使,既然想玩,那么自己就陪他好好的玩下去吧。

  “有消息了吗?”

  正当徐延亭心情烦躁之际,季墨白穿着一身冷甲,大步走了进来。

  徐延亭皱着眉头,看向季墨白,两人四目相对,随即,两人都知道,对方,也没有消息。

  “我已经出动所有能动用的人出去找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季墨白颓然坐下,脸上愁云惨淡。

  早知道江熹微是假死,他就不会做那些事情了,眼下江熹微人也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捏紧了拳头,垂首不言。

  徐延亭同样皱紧眉头,面带忧愁,那双如同高原雪山上的鹿的眼睛此刻也装满了愁思。

  江熹微,你到底去哪了?

  “我也已经派出手里能动用的所有人手,不过,我察觉有人好像在刻意阻止我们找到她,一有点线索,就会立刻被人打断。”

  徐延亭捏了捏眉心,一身紫黑色绣金长袍皱巴巴的,早就没有了前两日的整洁。

  他这几日,不眠不休,一直在找江熹微的下落,可却总是找不到笑意。

  她到底去哪了?徐延亭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手撑着额头,脸色越渐阴沉。

  “不行,我现在出去找她,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季墨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江熹微。

  “你有线索?”徐延亭冷声开口。

  一时间,前厅里一片寂然。

  季墨白张了张嘴,最后却哑口无言。

  桌上的茶早已经凉透了,盖子上留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徐延亭看他再次坐下,端起茶盏就灌了一大口冷茶,“我想找到她的心不比你少,可一旦你大张旗鼓地出去找她,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旦被她的对手得知她现在下落不明,一定会倾尽全力除掉她,你想让她死吗?”

  他冷冷地看着季墨白,声音里满是冷意。

  季墨白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刚刚续上的热茶洒了大半在他的手背上,不过片刻,他的手背就红了一大半。

  然而,此刻他并没有心思搭理这些,满脑子都是江熹微。

  “必须,尽快找到她。”季墨白捏紧了滚烫的茶盏,神色越渐慌乱。

  见状,徐延亭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本王。”

  他并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他能肯定,季墨白一定还有事情没告诉他,这件事,对于江熹微而言非常重要。

  果然,季墨白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她的体内,还有蛊虫。”

  徐延亭点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季墨白见他面色如常,慌乱地说道:“那蛊虫会在进入宿体的十日之后发情,到时候江熹微会变得……总之,那时候对她而言,会很危险。”

  “什么,你……”徐延亭猛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墨白,这蛊虫竟然有这般作用?

  他以为季墨白想要保持江熹微尸身不腐——或许还有别的想法,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不会不让他再做那些事,可是没想到那蛊虫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季墨白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他想把她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很疯狂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一具尸体下手。

  那时候的江熹微,可不就是“一具尸体”。

  “季墨白,你真是个禽兽。”许久,徐延亭咬牙切齿地看着季墨白,一双担忧的眼中沉水早已化作万千凌厉,“就算江熹微真的死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用你所谓的痴情感动她吗?我说过了,她只会觉得恶心。”

  徐延亭气得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加上这几天不眠不休,他竟一时间眼前发黑,手脚发软,坐回了原位。

  “季墨白,你真是个禽兽!”徐延亭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忍不住再次道。

  江熹微是怎样的人?她多么想要自由恣意,难道季墨白不知道吗?季墨白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利用蛊虫把她的身体强行留在他身边,这便罢了,可如今这样,于她而言就是侮辱。

  季墨白微微垂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心中自然明白他的行为有多么的偏执疯狂。

  那时候的他,只想把江熹微留在身边,无论她是死是活,总是他的妻子。

  “这件事,刻不容缓!”徐延亭坐着,声音里带着无限忧愁。

  他从前什么都不怕,此刻却心急如焚,生怕江熹微在外面受到什么伤害。

  她一个人他已是担心,现在还遇到这样的事,那她处境更是危险。

  徐延亭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季墨白,问道:“那你可有蛊虫的解药?待把她找回来了,总要给她解了体内的蛊虫。”

  闻言,季墨白微微抬起头,看向徐延亭,缓缓问道:“你觉得,用在死人身上的东西,还需要解药吗?”

  这话一出,徐延亭脸色蓦地更沉了。

  也就是说,江熹微体内的蛊虫,无药可解。

  这个消息于徐延亭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那意思是她必须要……看来季墨白比他想的还要禽兽不少。

  按照江熹微的性子,她知道自己体内有那种蛊虫的话,一定会很生气。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徐延亭冷冷地看了季墨白一眼,说道:“你这样,总有一天会让她彻底厌你至极。”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不咸不淡,却在季墨白的心上狠狠锤了一下。

  江熹微最后,终会厌恶他,彻彻底底,比从前更甚。

  季墨白一想到江熹微淡漠亦或冰冷的眼神,就觉得通体发寒,他到底是错了。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选的一条路,他不怪任何人,只是以后要承受的各种,他都当受着。

  可是,蛊虫已经种下了,他们也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找回来,再想办法。

  只是,这一次,到底还是他自作自受,亲手将江熹微推的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