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就算皇上想要侯府的财产,我还不想给呢!”
江熹微一脸轻松地看着伯阳侯,道:“我都安排好了,这场婚事绝对不会成,您呢,就放心地吃放心地喝,你女儿一定不会嫁给周长延的。”
闻言,伯阳侯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安心,胡说的吧?”
见亲爹这般怀疑自己,江熹微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虽说是皇上赐的婚,我不能去退婚,周长延可以啊!”
“周长延?”伯阳侯眉头微皱,没明白江熹微话里的意思。
江熹微淡淡一笑,道:“总之,婚事是结不成的,爹你就放心吧!”
说罢,江熹微摆摆手,出了书房。
“小姐。”
几个丫鬟远远向她行了一礼,随后便去忙各自的事情。
江熹微眸色淡然,抬头看了看头顶阴沉沉的天空,连着两三日都是阴沉沉的天,温度也变冷了。
她搓了搓微微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自从她上次去见过周长延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忠山王府传出消息,周长延病重,有时还会昏迷不醒,据说上次落水造成的。
呵!
江熹微暗暗摇头,只是落水又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想来是背后的人想要周长延的性命,又想找个理由罢了。
只是时间久了,周长延落水生病的事情便让别人都相信了,如今甚至有传闻说周长延是被脏东西缠住了,恐怕是命不久矣。
江熹微坐在院子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杯,双眸明亮。
周长延装傻筹谋多年,绝对不会因为一场婚事断了他的计划,婚事是结不成了,就是不知这次周长延病重,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忠山王妃的手笔。
安静的院子里,江熹微独坐在石桌前,眸色清冷……
忠山王府,佛堂内。
忠山王妃手持佛珠,跪在堂前,眸色淡然,周身都带着淡如兰的气息。
“母亲,您怎么还这么淡定啊!”周世安急得在佛堂内来回踱步,见他娘这般淡然,心中越渐不安。
诵经声渐渐弱下来,秦姑姑连忙上前扶住忠山王妃的手,“王妃仔细着。”
忠山王妃起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周世安:“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事情都要办成了,慌什么?你若是周长延,恐怕早就死了。”
见她不悦,周世安讨巧地凑到她面前,道:“我这不是有母亲你吗?周长延那个傻子,现在不死,也总有一天会死地。”
闻言,忠山王妃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知道他总会死,又来我这里着急忙慌的做什么,若是被人察觉出来,我们娘俩都没好日子过。”
周世安一想到周长延装成傻子骗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气得直咬牙,明面上周长延是个傻子,但他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被周长延步步算计。
“他不死,我难以安心。”
他压低了声音,眼神中尽是恨意。
忠山王妃见儿子这般心急,暗暗叹气,自己的儿子若是有周长延一半的忍耐性子,必能成大事。
好在周长延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她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弄死。
想罢,忠山王妃和蔼地看着周世安,道:“放心,他现在身中剧毒,毒性早已蔓延至肺腑,绝对活不成,世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知子莫若母,周世安的那点小心思,忠山王妃心里很是清楚。
周长延这个嫡长子是个傻子,在众人心中,世子之位早就是她儿子的囊中之物了,如今突然发现周长延是在装傻,周世安有些危机感,也是正常。
周世安听了忠山王妃的话,点了点头,“自然是孩儿的,周长延无依无靠,还妄图跟我抢,我要让他连傻子度当不成,直接去死。”
他眸底划过一抹阴霾。
忠山王妃见儿子又像往日一般自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儿子该有地样子。”
“母亲,周长延还有多少时间?有的救吗?”
周世安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安,便问起忠山王妃。
忠山王妃半眯着眸子,道:“算时间,应该不长了。前两日我命人在外散播关于周长延病重的消息,如今已经成了。”
闻言,周世安得意一笑,“周长延那个蠢货,一事无成还妄想抢了我的位置,当初他娘就是被水淹死的,如今百姓们都以为他也是因为落水而生病,又是病重,卧床不起,大家都以为他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忠山王妃见他提起周长延的母亲,眸间闪过一抹阴狠。
当初,就是那个女人占了忠山王妃的位置,挡了她的路,害得她只能做妾,甚至连她的儿子也只能是庶子,所以她竭尽全力地讨好忠山王,让忠山王都不愿多看那个女人一眼。
后来那个女人郁郁寡欢,她索性?直接把那个女人推进水里,让她去死。
到了如今,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是要死在她的手上。
呵!
忠山王妃眸底闪过一抹阴冷。
“母亲,你在听我说话吗?”周世安滔滔不绝却没有得到忠山王妃的回应,不由得皱起眉头,轻轻推了她一把。
忠山王妃睨了他一眼,眸色一凛,道:“我看你是越发没大没小了,还敢跟你母亲动手了。”
周世安心尖一颤,连忙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见母亲脸色不好,以为母亲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闻言,忠山王妃眸色微微一变,笑道:“的确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但都过去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还要诵经。”
“是,母亲。”确认周长延一定会死,周世安安心不少,当即就离开了佛堂。
周长延的院子里。
一位白胡子太医紧皱眉头,一手搭在周长延的手腕上,脸色越渐凝重。
周长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眉头更是皱紧了,脸上尽是痛苦。
“齐太医,不知道小儿的病情,如何了?”忠山王看齐太医脸色如此凝重,心中也提了一口气。
若是以前,周长延这个傻子死了也就死了,忠山王府还能少一个耻辱,只是现在周长延与江熹微的婚事定下来,他还指望江熹微进门,得到伯阳侯府的财产。
他要是真死了,一切也就打水漂了。
齐太医面色凝重地收回手,道:“回王爷的话,大公子这病,拖了几日,已经有些严重,微臣会为大公子开些药,让大公子好生将养着。”
闻言,忠山王眉头都拧成了结,摆摆手,道:“辛苦太医了,来人,送送齐太医。”
待人都出去了,忠山王这才看向床上的周长延,脸色凝重:“什么时候落水不好,偏偏这时候,婚事马上就要到了。”
说罢,他沉沉叹息一声,离开了周长延的院子。
不日,忠山王府的傻子公子命不久矣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少百姓听闻这个消息,笑话周长延未过门的妻子可怜,还没嫁过去,周长延就死了,以后的婚事可要怎么办。
也有人觉得,这反而是件好事,至少那个女子不用守着一个傻子过日子。
江熹微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皱了皱眉头,“周长延当真病得很重?”
“是啊!听说周大公子一直昏迷不醒,就算醒过来,也是要死不活的,小姐,他恐怕真的活不成了。”
下人弓着身子,悄悄打量着江熹微的神色。
江熹微微轻轻皱起眉头,上次见面,周长延还只是有些病态,这还没几日,就性命垂危了。
若是忠山王妃的手笔,那她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刚刚怀疑周长延装傻,就迫不及待地弄死他,外面关于周长延沾染上脏东西的谣言也越演越烈,背后说不定也有忠山王妃的推波助澜。
思来想去,江熹微摆摆手,道:“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闻言,下人恭敬退下。
安静的院子里,只剩下江熹微一人。
“王妃。”徐延亭越过墙头,落在江熹微的面前。
江熹微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胸口,道:“忽然冒出来,你想吓死谁?”
徐延亭轻笑,“本想正大光明走进来的,只是太想念王妃你了,就直接翻墙了。”
“是吗?这要是被我爹知道,你要怎么解释?”
见徐延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江熹微只能憋着笑看着。
他们翻墙一事,伯阳侯并不知晓,只是江熹微这一说,徐延亭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伯阳侯可是他未来岳父,若是把岳父惹恼了,那娶王妃进门就难了。
想到这,徐延亭捏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熹微,道:“看来,这道墙留不得了,我改日让人将这面墙砸了,留扇门,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地进来了,王妃觉得呢?”
他狡黠一笑,凑到江熹微的面前,邀功道:“王妃以为,我这个想法如何?”
江熹微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不怎么样,我爹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