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山王妃眉头轻皱,道:“幸亏你发现得早,若是让他悄无声息地占了先机,我们可就麻烦了。”
周世安连连点头,想到周长延竟然是装傻的,他心中就愤怒无比,“母亲,这次,我们一定要除掉他。”
“那是自然,办法我也想好了。”忠山王妃抬抬手,秦姑姑便拿出一个盒子,递在周世安的面前,“这是我准备的东西,只要……”
从佛堂出来后,原本满心忐忑的周世安冷笑连连,“周长延,这一次你还不死!”
伯阳侯府内。
江熹微看着下人来来往往,在各个院子挂上了红绸缎子,各处张贴着喜字窗花,喜气连连。
也不知周长延什么时候能将这场婚事退了,府里的装饰也就可以撤下来了。
她幽幽叹息一声,一个小丫鬟手捧精致首饰盒子,脚步飞快地向她走来。
“小姐,这是侯爷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京城最时兴的首饰?。”
江熹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嗯,放在我房里吧!”
虽说她一直在想办法退婚,但大晋帝和忠山王府那边一直在准备她和周长延的婚事,如今,就连伯阳侯府都要开始准备了。
忠山王府那边,准备得热热闹闹的,不少百姓都听说了傻子周长延娶妻的事情,纷纷猜测是谁要嫁给周长延呢!
不少百姓都猜测,周长延要娶的人门第不高,只不过是奔着忠山王府皇室的名声去的。
至于要嫁给周长延的女子,真真是个可怜人,恐怕就是要守活寡了。
江熹微想到自己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无奈地摇摇头,伯阳侯府何须奔着皇室的名声,巴不得离远一点,可又怎么能逃过大晋帝的算计呢!
她啊,还真是个倒霉的。
“唉!”江熹微叹息一声,转而回到房间。
忠山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忠山王为了表示对周长延和江熹微婚事的重视,更是亲自审核聘礼单子。
虽说江熹微什么好玩意都见过,但忠山王好面子,加上江熹微又是伯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就大手一挥,准备了不少聘礼,其中,也有几件珍宝。
对于忠山王府准备了什么聘礼,江熹微毫不在意,反正都是要退婚的,只不过她走在街上,听到百姓议论纷纷,心中就觉得好笑。
“那谁,你们听说没有,忠山王的傻儿子的婚事,还是皇上亲赐的呢!”
“真的?那赐婚的女子岂不是并非传言中的小门小户的小姐?”
“可不是,皇上哪知道那些小门小户的名声。”
“……”
江熹微本无意去听,无奈这件事简直成了京城百姓的饭后谈资,甚至茶馆说书的都在猜测,周长延的未婚妻子是谁。
想来,自己这一次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神秘感了。
在她身后,季墨白远远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当初,他以为江熹微心悦于他,心中百般自信,最后却碰了壁,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能看出来,江熹微心中的人是徐延亭,两人两情相悦,他以为江熹微最后要嫁的人,一定是徐延亭,可没想到,她最后要嫁的人竟然还是她不喜欢的人。
她还是云连熙之时,嫁给他已经是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了,如今她成了江熹微,恢复了自己本来身份,却还是不能嫁给她喜欢的人……
季墨白想到周长延那个傻子,一个连忠山王府的勾心斗角都应付不了的傻子,却要娶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便心痛万分。
若江熹微不会嫁给他,他倒是希望江熹微能够嫁给徐延亭,起码,那人是她心上人。
想罢,季墨白转身离去。
他,要把自己曾想过的事情,付诸行动。
前面。
江熹微正在街头转悠,便隐隐觉得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可等她转过身去时,那道视线又消失不见了。
徐延亭吗?
她脑海中闪过徐延亭的笑脸,耳边的叫卖声突然消失,徐延亭的声声王妃,又传到她的耳畔。
“小姐?”
小摊贩疑惑地看着愣住的江熹微,叫了一声。
江熹微这才回过神来,掏出银子,买下手中的桂花酥。
徐延亭还在江南呢!就算周长延要成婚的消息传到江南去了,他也不会因为周长延的婚事赶回来。
至于新娘是她,想必大晋帝一定会让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只等徐延亭回来,见到已成他人妇的她。
一想到两人就那样错过的场面,江熹微便心中一惊。不行!绝对不可以。
上次选妃宫宴上,她已经把徐延亭的鸾佩交给了云连心,也就间接把他推开,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如此了。
想罢,江熹微眸色渐冷,拿着桂花酥回到伯阳侯府。
将军府内。
季墨白手持狼毫,在信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寥寥几语,将江熹微即将嫁给周长延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将军,此事我们恐不好插手。”季墨白的一个下属站在书案前,面色为难。
季墨白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他又岂会不知此事他不好插手,这是大晋帝对伯阳侯府的算计,他若是将信送给了徐延亭,极有可能引起大晋帝的不满。
可若是不告知徐延亭,江熹微嫁给周长延,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无法更改了。
届时,两人再见面,便只能是陌生人。
季墨白想,他是不愿见到江熹微错过所爱之人的,若是江熹微不好开口,他便替她告诉徐延亭,她与周长延定亲一事。
想罢,季墨白神色凛然,将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
扑啦!
被放开的信鸽扇动翅膀,飞远了。
……
江南一当地官员府中。
徐延亭正端坐在书房之中,蹙眉看着手下人画好的地形图,考虑如何安置那些难民。
只听扑啦一声,一只信鸽便落在了窗口。
他眉头微蹙,大步上前,取下信鸽上的信。
寥寥几语,叫他顿时皱紧了眉头。
难怪父皇要他即刻赶来江南处理水患,原来是将他支开,好处理伯阳侯府。
他眉头紧拧,当即把方才想好的方案写了下来。
“来人。”徐延亭眸色深沉,“去请你家大人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待下人离去,徐延亭心中越发不耐。
江南一行,的确拖了许久了,也该回去了。
很快,徐延亭便与当地官员商量好了剩下事情的解决方案,来不及等待事情结束,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
深夜。
江熹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离大晋帝定下的婚期没有多少日子了,周长延却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周长延,你可不要耍我啊!”江熹微想到周长延的隐忍,担心他是在故意拖延,等到婚期来临,她便没有了别的办法。
她眸色渐冷,并不希望周长延是这样的打算。她向来不惧事情到最后一步,大不了,她就拆穿周长延的伪装,事出突然,或许还能解除她和周长延的婚事。
吱呀一声。
原本关上的窗微微动了一下。
“谁?”江熹微立刻翻身而起,警惕地看着打开了一条缝儿的窗户。
只见窗户被外面的人缓缓推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我。”徐延亭一跃而入,笑岑岑地看着她。
江熹微微微一愣,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见眼前人依然在,她便忍不住扬起嘴角,“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徐延亭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我若还不回来,王妃都要跟别人跑了。”
说着,徐延亭便大步来到江熹微的身边,一把将人搂入怀中。
淡淡的馨香传进他的鼻腔,这味道,他这段时间日思夜想,有时恨不得直接飞到她面前来。
如今,他真的把人抱在怀里了。
窝在他怀中的江熹微怔着,双手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她白日里才去了宁王府,老管家说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他晚上就出现了。
日思夜想,总算是把人盼回来了。
江熹微扬起嘴角,欢喜地靠在他的怀中。
两人就这样安静相拥,许久……
“你说是有人送信给你,告诉你我和周长延定亲的事情?”江熹微听了徐延亭的话,心中有些好奇。
徐延亭点了点头,道:“若不是他,你真想嫁给周长延,等我回来强抢人妻不成?”
他话里带着些许怨气,怨江熹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他,还一个人强撑着。
江熹微讪讪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能够解决,只是拖得太久了,对了,你可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信?”
“季墨白。”徐延亭饮了一口茶,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江熹微的手,好似生怕江熹微跑了。
闻言,江熹微静声思考片刻,知道她与周长延婚事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好像也只有季墨白有可能告诉徐延亭这件事。
虽说她不喜欢季墨白自作主张,但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她也无权干涉,更何况徐延亭现在就在她的面前,让她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