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给她赎身

  “现在急需谈正事,把这个碍事的人给我扔出去。”齐爷开始赶人。

  老三还不忘补一句:“顺便把他给打一顿,下手可别太轻了,赶在我面前放肆。”

  有人去拉徐延亭,要把他带走,他仍旧是一双眼神情地看着江熹微。

  “你们不能这样!”这回江熹微终于说话了,大喊一声之后竟然直接朝徐延亭扑了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求求你们不要打他。”

  “还真是鸳鸯啊。”说着,老三冷笑道,“还不把他们两人拉开。”

  抓着徐延亭的人听了这话,当然不敢马虎,立马用力要把两人分开。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两人交颈之时,他轻轻启唇衔住了她耳垂上剩下的那只耳环,藏到口中,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终于有了交汇,一切都在这个眼神里,心照不宣。

  因为两人靠得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徐延亭抿着唇,盯着那她白润的耳垂,唇上是那瞬间的触感,好软。

  而就在两人要被拉开的前一刻,外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手下神色仓皇:“不好了,官兵往这边来了!”

  这句话,将房间内所有动作都凝住。

  不仅是里面的其他人一愣,就连江熹微和徐延亭也都惊住了,尤其是徐延亭,他明明没有发信号啊,外面的人怎么来了?

  那些人反应也是极快,老三骂着晦气的同时,齐爷已经把东西都收好,准本翻窗逃跑。

  但江熹微的动作很快,余光里瞥到他的身影之后里面和徐延亭分开要过去拦人,气势十分凌厉,但下一刻刚离开的她又在疼痛下皱着眉被头发拉回。

  好巧不巧,她的头发被徐延亭肩头的饰物勾到了!

  眼看着那边人就要跑了,两人还在这纠缠,徐延亭在解衣带想要把衣服脱下,情急之下江熹微直接抽了一支银簪往窗边扔过去。

  但是那个齐爷的武功也很高,竟然堪堪躲开,簪子只划伤了他的手臂,他回头看了一眼江熹微。

  刚才那个被老三搂来搂去的柔弱美人,现在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人一样,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抱着箱子调窗而逃。

  等江熹微终于解开了缠着的头发的时候,那三个人竟然已跑了两个,只剩那个好像不怎么会武的老三和几个下属断后没走成。

  老三本来是有心把自己看上了却还没尝鲜的美人也带走的,但是没想到美人现在变成了催命符,之前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被他羞辱的乐师竟然不简单。

  他还有心要逃,但是明显是已经来不及了,徐延亭脚尖勾过去一只凳子砸在他身上,翻窗翻到一半的老三就摔了下来,叫都不敢大叫。

  等把人都解决了,江熹微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发现竟然真的没有那个一脸富态的老秦,不由道:“没想到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不过虱子在少也是肉,抓到几个总比全部都跑完了了强,只是等到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来的人却不是他们以为的宋正仪。

  “你们……”

  然而领着自己带来的人站在门外的季墨白,比两人神色更诧异,甚至可以说是错愕了。

  屋内乱七八糟的帮着四五个人,一青衣男子衣裳不整,江熹微则发髻散乱,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容易让人想歪。

  “你真的挂牌了?”良久,季墨白问。

  这好像并不是现在的重点啊,所以江熹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看季墨白后面带着的一群人,如此大张旗鼓,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官府的人到这来了吗。

  江熹微头疼。

  “你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他们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收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因为官府的人忽然来了,惊动了那些人才让他们成功逃脱了。

  她严重怀疑季墨白就是故意的。

  但是季墨白对江熹微也是一肚子疑问,并且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延亭索性撕了脸上的易容面具,负手一站整个人气势陡然上去了:“季将军管得可真宽,这是我们大理寺的案子,就不牢季将军费心了。”

  说着随手掸了掸衣摆,姿态从容,又反问:“不过季将军你为何忽然带人到这里来,搅了我大理寺的大事。”

  角落里,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老三见徐延亭如此面目,当然立马就认出了人,忍不住往里缩了缩,他刚才那样羞辱的人竟然是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宁王殿下!那他会不会直接被活剐了!

  这边,季墨白听闻徐延亭的话,有几分质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江熹微,才慢慢说:“有人举报说这里有官员狎妓闹出人命了。”

  照着现在屋内这场景来看,他宁王徐延亭是朝廷官员,而江熹微确实之前被卖身这里,所以官员狎妓就是指他们?

  “季将军可别乱说,我们这是正经办案的。”徐延亭气势依旧,“本王这边问心无愧,倒是季墨白你是何居心,有人举报官员狎妓都直接举报到将军府去了?”

  说实话,季墨白这次来得真的太巧了,偏偏就坏了他们这么大一件事,这觉得不是偶然。

  江熹微也觉得季墨白十分可疑。

  季墨白被两人这视线看着,知道自己被怀疑了,皱了皱眉:“不管你信不信,这里有信为证。”

  说完直接拿出一封信拍在桌上:“既然王爷有要事要办,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就带着人走,但是一转身两张冰块脸就面对面了——只见宋正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季墨白往外走,他往里面来,徐延亭正在拆那封信,他就问江熹微:“事情如何,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跑了,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江熹微指了指屋内的几个,“本来一切挺顺利的,就是中途季将军他来横插一脚,把人都给吓跑了。”

  “我也是在外面听到了动静才过来的。”宋正仪沉吟片刻,又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讨论说官员在此狎妓闹出了人命的事,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

  徐延亭点点头,随手将看完的信收好,对江熹微说:“走吧,现在跟我去皇宫,这边留给宋大人处理。”

  “不是去大理寺?”

  “你的手上沾了药,去皇宫让太医看看吧。”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指尖,垂着眼,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情绪。

  但是江熹微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不由得下意识的攥了攥手心,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她都还清楚的记得,她知道那些药是何等的可怕,当听他们说她会因此成瘾的时候,除了震惊,也还有一丝荒诞——或许是潜意识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想要逃避。

  谁都希望那是假的,是他们的夸张台词,但是谁都心知肚明,那样的可能很大,这些人既然那样说了,多半就是真的了。

  江熹微承认自己是有点怕了,她也知道徐延亭在担心什么,因为他们都层见过千金散的可怕邪恶之处,眼睁睁看过别人因他生不如死,那个时候只觉得心痛可怜。

  可若是真的落到了自己身上,她其实从未细想过这点,因为若是她自己,肯定是一辈子不会碰这个东西的。

  “既然是新研制的,那很有可能还有很多漏洞,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太医应该会想办法。”与其说他在安慰江熹微,倒不如说他在安慰自己。

  江熹微甚至听出了一点不安,还有他的手,也始终抓着她之前碰过万金散的右手。

  “没事。”她的声音很平静,徐延亭闻之缓缓舒出一口气,“走吧,先去给你赎身。”

  给江熹微赎身,那就是在割方姨的肉,她本来是指望江熹微今晚给她赚大钱的,但是今晚不仅没赚到钱,三楼还是一群吃白食的,现在人都跑了。

  “王爷啊,原价赎人不是规矩啊,至少得翻一番,这大小姐这几天吃喝可都是在我这,今天还一分钱没给我挣,这算什么事啊。”方姨知道了徐延亭的身份,但她爱财的性子是不能改的。

  她只说其一不说其二,这几天徐延亭天天来这里可没少给她钱,她分明是一点也没亏。

  “原价。”江熹微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主,“要是不答应的话,以后大理寺扫黄清查每次都来你这里。”

  方姨瞪大了眼,虽然有些不甘,但最后也只能绞着手帕答应了,没办法,生意还是要做的。

  “那好,拿笔墨来我留个字条,到时候你去江家的铺子领就是。”

  方姨正要差人招办,徐延亭却开口了:“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让人去宁王府领就是。”

  “大理寺这么大方了,公费?”

  “本王自费。”徐延亭说,“本王说了帮你赎身的,赎了可就是我宁王府的人了。”

  江熹微不置可否,徐延亭看她身上还穿着之前那身妖里妖气的衣裳,指着二楼:“去换身衣服我们再走,你要是穿这身去大街上,第一受冻,第二影响不太好,第三我可不喜欢。”

  等江熹微换了正常的衣裳出来,徐延亭觉得顺眼了很多:“以后在外面都不许那样穿了。”

  为什么一定是“在外面”,江熹微莫名:“我又不是天天在花楼挂牌,当然不会天天穿。”

  虽然是早春,但京城依旧是春寒料峭,花楼里是十分温暖的,所以可以穿纱衣,但是外面的寒风依旧刺骨,吹得人醒了神。

  “那个毒,兴许是假的。”江熹微仍旧这样对徐延亭说,她看他这一路面色沉沉,似乎仍在担心。

  徐延亭再次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会,兀自说:“就算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希望,好在我们拿到一点样本。”

  说着拿出了之前他藏起来的那一只耳环,却又想到吻她耳垂时温柔的触感,便下意识看了一眼。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谁都希望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