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熹微,你给我等着!”白秋月看着两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
“姐姐,她让我们等着她,要不要停下来?”周长延有些害怕地跟在江熹微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白秋月再冲上来抓住他的衣领子就开骂。
江熹微听他单纯的问题,险些没笑出声来,转而对上周长延的双眸,道:“怎么?你是觉得她刚才还不够凶,想停下来继续?”
她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周长延,见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笑了笑,道:“既然不想,就别理她,这种人啊,你越搭理,她越得寸进尺。”
“哦。”周长延跟在她的身后,似懂非懂。
站在原地的白秋月愤愤不平了一会,准备打道回府,一转身,便看到季墨白站在不远处,眸色深沉地看着江熹微离去的方向。
她唇间勾起一抹嘲弄,款款走向季墨白,“看到了吗?江熹微当初勾搭了你,然后勾引了宁王殿下,现在,又养了一个小白脸。”
季墨白淡漠地看着她,并未言语。
白秋月见她无动于衷,心中的骄傲没能得到满足,就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耳光,让她脸上有些难看。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她不满地看着季墨白,季墨白喜欢江熹微,她喜欢宁王,偏偏他们都是求而不得的人,如今见到江熹微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人看上去就不如季墨白,她怎么能放过让季墨白心里膈应的机会。
然而,季墨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白小姐,说话前,要三思。”
白秋月闻言,却冷哼一声,道:“都是我亲眼所见,有什么三思的,江熹微不过就是长得漂亮一点,你就对她这样死心塌地,看来季将军跟寻常男子也没多大差别。”
她转而看向江熹微离去的方向,又转过来,对上季墨白的视线,嘲弄道:“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如此上心吗?”
“宁王殿下才离京多久?江熹微就迫不及待地养了一个小白脸,你不觉得恶心吗?这哪里是千金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
季墨白神色复杂地看着江熹微离去的方向,听白秋月喋喋不休地编排江熹微,便冷眼看向她,道:“当初的皇贵妃不可一世,不也是在皇上背后养了一个琴师吗?白小姐如今在人背后说人坏话,我倒是很好奇,这是你们家的传统吗?”
“你!”白秋月见他提起自己的姑姑,脸上的得意咻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心虚。
季墨白没有心思跟白秋月纠缠,见她不言语了,便转身离去了。
他早前听说过,皇上要给江熹微指婚,他以为,很有可能会是宁王,毕竟江熹微与徐延亭两情相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徐延亭被大晋帝调离京城,至今没有回来,而大晋帝给江熹微指婚的事情,忽然没有了水花。
这让他不禁怀疑,江熹微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江熹微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日,江熹微却带着周长延那个傻子在街上闲逛。
白秋月不认识周长延,可不代表他不认识周长延,忠山王的嫡长子,生母早亡,自己还是个傻子,在忠山王府的生活甚为艰难。
他明白江熹微的为人,若不是有什么关联,她又怎么会跟周长延搭上关系。
想到这,季墨白心中便猜到了大半,当即就让人去查关于江熹微被赐婚一事。
当日,他便得知大晋帝给江熹微和周长延赐婚了。
江熹微那样的人,竟然会被大晋帝指婚给一个傻子!
呵。
季墨白心中冷笑,大晋帝的想法他是明白的,无非就是伯阳侯府的财产对大晋帝造成了威胁,不能放任自流罢了。
只是,他以为会是徐延亭,到头来却是周长延。
他远远看到江熹微护着周长延的样子,心中不免酸涩。
从前,他以为江熹微喜欢的人是自己,却被江熹微毫不犹豫地否认了,她说她喜欢的是徐延亭。
宁王那样谪仙的人,自己比不上也就罢了,没想到到头来,江熹微的未婚夫竟然是周长延。
这要他如何甘心!
他攥紧了拳头,双手负于身后,站在窗前一整夜。
……
翌日清晨。
江熹微才起身,便听到院里的下人小声说有个人一直在门口守着,看样子站了许久,很是奇怪。
想到平日时常守在门口的周长延,江熹微还以为是他,可转念想到如今侯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忠山王嫡长子周长延的。
那就不是周长延了。
她坐在院子里喝茶,心中却好奇是谁在门口守着。
思来想去,她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出门去瞧瞧。
谁知,竟然是季墨白。
他一身白袍,面色森冷,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做事。”江熹微睨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眸色渐冷。
下人闻言,哄然散开。
季墨白见她出来了,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见他欲言又止,江熹微走出大门,站在台阶上,目光淡然,“这一大清早的,季将军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蹭早饭的?”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季墨白没有言语。
江熹微蹙眉,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季将军,你这样是要让人误会吗?我可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你这样,影响我的名声。”
闻言,季墨白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道:“你答应,嫁给他了?”
那个他是谁,他想江熹微是明白的。
江熹微一顿,还以为他在问自己是否答应嫁给徐延亭了,便没有说话。
见她默不作声,季墨白便当她是默认了,想到江熹微喜欢的徐延亭,和如今她的未婚夫周长延,均是皇室之人,他心中便很是无奈。
“可惜,我不是皇室之人。”
江熹微立刻明白他话中意思,当即就沉下眸子,道:“季将军,祸从口出,还望慎言。”
季墨白却轻笑一声,道:“慎言?我都做出许多冲动之事了,又哪里会怕这一句话,江熹微,你就这样甘心嫁给周长延那个傻子?”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熹微,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一句“不愿”。
江熹微却诧异地看向他,她与周长延订婚一事从未声张,季墨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不成还是大晋帝告诉他的?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大晋帝本想低调处理这件事,定然不会张扬。季墨白是大晋的将军,即便交出了手中一半的兵权,查点事情的能力还是有地。
更何况她与周长延的事情并非是密不透风的,他能查到也不稀奇。
想罢,江熹微点点头,道:“事已至此,你问了也是毫无意义。”
见她并不想提及此事,季墨白心中更是难受,他一直喜欢的女子,就要嫁给一个傻子。
何其可笑!
他面色有些苍白,想到远在江南的徐延亭,心中还存有几分希望,道:“宁王可知道你跟周长延被皇上指婚了?”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江熹微见他问个不停,好看的眉便皱了起来。
她的事情,何时需要季墨白过问。
“季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这秋高气爽的,若是季将军找不到事做,也可以去郊外看看。”
说罢,江熹微就要走。
可她刚一转身,季墨白便问:“为什么不告诉宁王?这件事,若是他来处理,或许会更简单。”
对于他的提议,江熹微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不等江熹微回答,他也猜到了江熹微为何不告诉徐延亭了,她的性子,他太清楚了,江熹微一向不是喜欢麻烦别人,更何况这次指婚是因为之前流言一事,让大晋帝心生警惕。
乾州施粥,便是江熹微自己果断决定的,这次指婚,她即便不愿嫁给周长延,也会自己想办法。
呵!
季墨白看着江熹微站在原地的背影,心中很是失落。江熹微没有想过告诉徐延亭,或许是怕他分心,可江熹微不向自己提起,是因为她不屑跟自己提起。
“季墨白,这件事我自己能够处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江熹微转过身来,对上季墨白的双眸,毫不客气地说道。
“呵!”季墨白对上她的双眸,没有言语,却是轻笑一声。
他这样忽的笑出声,让江熹微觉得莫名其妙。
大晋帝指婚,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虽说上次在周长延身上打主意并没有成功,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无论如何,大晋帝的指婚一定会作废。
她眸底闪过一抹坚定。
而季墨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季墨白离开的背影,江熹微耳边好似又响起他刚刚那一声轻笑。
他,又在笑什么?
“真奇怪!”江熹微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回去了。
忠山王府内。
周世安一想到江熹微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之前躲在江熹微身后的周长延拖出来揍一顿,以泄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