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亮了。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鲜艳的朝阳在天际露出一点点颜色来。
江熹微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情忽然开阔。
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也要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了。
早饭过后,收留她的一家人趁着天气还不算热,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农家大娘临走前还宽慰江熹微,让她想开一点。
江熹微心中感动,连连说好。
待一家人彻底走远,江熹微才准备出门。
她留在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平日里没人在家的时候,她就会出去打探消息,无奈前些天一直有人在附近游荡,她的不敢轻举妄动,今天看来,那些人都走了。
江熹微足尖轻点,便越过了篱笆,稳稳落在院墙外面。
“还好,不算生疏。”江熹微满意地拍拍手,随后向昨天那一伙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些人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她却不知道是谁,谋划,总要知己知彼。
江熹微眸底一片清明。
然而,她越走越远,渐渐的,连小山村都看不见了。
江熹微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浑身也开始有种很奇怪的感受。
她拽了拽衣领,脸色微微发红。
不行!江熹微心中暗道不好,转身准备回去,再为自己好好检查一番。
谁知她刚一转身,几个黑衣人就冲了出来,把她团团围住。
“小心点。”为首的黑衣人给几人使了个眼色。
江熹微心头一惊,立刻打起精神,运气准备迎敌。
“你们是谁?”江熹微一脸防备地看着众人,空空如也的手显得她格外势单力薄。
为首的黑衣人并未有什么嚣张举动,反而对她说道:“江小姐,我们也不想伤了你,如果可以,你乖乖跟我们走。”
闻言,江熹微的秀眉皱得更紧了。
这……到底是谁要抓她,手底下的人还对她毕恭毕敬的。
可是,他们怕伤了她,她可不介意伤了他们。
“磨蹭什么,一起上。”江熹微话不多说,脚下生风,立刻袭到一个黑衣人面前,拳拳生风,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黑衣人闪躲不及,硬生生受了她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黑衣人闷哼一声,鼻血就流了出来。
江熹微不敢恋战,给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要逃跑。
众人反应也是极快,一个眼神相遇,便立刻追了上去。
江熹微捂着胸口,一路狂奔,却觉得身体那股子不可言喻的难受劲儿越来越明显了。
不好。
江熹微身形一晃,堪堪躲过一个黑衣人的一掌。
对方虽未使出全力,但人多势众,她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怎能敌得过。
江熹微想着,脚下速度更快了。
然而,她越是运功压制,体内那股子躁动不安的气息就越放肆,在她体内肆意流窜。
江熹微皱紧了眉头,强行压制的同时,还要费尽心思避开黑衣人的攻击,一时间,她只觉得心力交瘁,浑身疲惫。
“江小姐,别做困兽之斗了。”一黑衣人出声。手下生风,一爪抓住她的肩膀。
江熹微暗道不妙,身体猛地往下一顿,避开了他的攻击。
另几个黑衣人见状,立刻一涌而上。
江熹微一着急,也来不及压制体内躁动气息,全力抵挡黑衣人的袭击。
然而,就在这顷刻之间,她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脸颊发烫。
这感觉……
江熹微还来不及多想,一个黑衣人就一记手刀劈在她身上。
“你小心点!伤了她,主子要怪罪。”
江熹微在最后失去理智之前,隐约听到了一个黑衣人说话。
主子,谁是他们的主子?
江熹微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很快,一路颠簸之中,江熹微就在浑身不适的情况下醒来了。
她被蒙上了双眼,只能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
这是哪了?
江熹微心下警惕,却又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抵抗身体那一道不适的感觉。
此刻,她就感觉浑身无力,却又烫的很,这样的症状,跟服用了那种药的反应很像。
难道是她无意间吃了什么?江熹微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她一直住在农家院子里,根本没人知道,而大娘一家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对她下药。
那就是她昏迷的时候,被人下了药?
江熹微大脑一片混沌,那股子不适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她心里噬咬,不疼,却让她心痒难耐。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江熹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死死地咬住嘴唇。
很快,微微苍白的嘴唇就被她咬出了血,殷红的血液在嘴唇上蔓延,犹如涂了口脂一般,鲜红艳丽。
痛意袭上心头,江熹微这才觉得身体的那种感觉勉强被压了下去,可一旦她稍有松懈,身上那股子不适的感觉就会加重,甚至到她承受范围的边缘。
稍有不慎,就如同泛滥的河水,猛然盖过她的理智。
江熹微拼命咬着嘴唇,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素色的衣裳上。
腥甜的味道早已蔓延到她整个口腔,被咬出血的嘴唇也渐渐麻木了。
江熹微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她难道真要折在这了?
不行!她猛地摇摇头,反手掐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吱呀!
她所在的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江熹微立刻打起精神,死死咬着嘴唇,手心的嫩肉也被她掐的通红一片,几乎都要流血了。
来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十分的干净,像是未央夜里的明月辉光,一点衣角划出的弧度都是干净的。
徐羲白背对着门而来,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出尘,这个时候连脚步都是不徐不疾的,像是有极为良好的教养。
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一张面具,他徐徐走到江熹微的面前,将她眼底的隐忍之态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他以为被他害死的人,终于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深邃的双眼犹如怒海淘沙一般,各种复杂情绪都在他眼里泛滥着。
此刻,江熹微也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心思一转,就无法全力压制住身体的不适,不过片刻,她的脸立刻绯红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
糟糕!
江熹微暗道不好,立刻忍住心底的那股子难耐的感觉。
即便那种不适的感觉撕心裂肺。
徐羲白见她脸色发红,呼吸更是急促,脸色微微变了变,运功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关心道:“怎么了?”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微凉的手一触碰到江熹微滚烫的脸颊,江熹微就感觉自己无限渴望那种冰冷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身体微微往后靠了一些,避开了眼前这人的手。
“拿开你的手!”她心下慌乱不安,又不得不花精力去压制体内的躁动不安。
淡淡的檀香肆无忌惮地传到她的鼻间,让她心绪更加杂乱不堪。
她不能,不可以!她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而徐羲白见她脸色绯红,脸颊滚烫,心里立刻生出警惕。
这是……
他沉下脸,不顾江熹微的挣扎,使劲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江熹微被绑的手一直拧着,想要避开徐羲白的触碰。
他的触碰起初就像一块冰,压下她体内的躁动,可一旦他放开,被触碰过的皮肤就像着了火一样,滚烫,生疼。
她隐隐有种继续下去的念头,可一听到徐羲白陌生的声音,立刻又咬住嘴唇,暗暗告诉自己:不可以!
徐羲白见她症状越来越明显,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那次的袭击中,箭上虽然有毒,但绝对不会是这种症状,那么,江熹微就是在假死的那段时间被下了什么药。
他想到徐延亭和季墨白加派人手,急切地想要找到江熹微,心中立刻有了想法。
“别动。”
他用力地钳制住她的手,却又不会把她弄疼了。
江熹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口开始泛疼,浑身上下滚烫不已。
这到底是何物?
江熹微早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她怎么检查都查不出体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到底被下了什么?
江熹微用堪堪存在的理智拼命思索着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而她的手,正被徐羲白死死地捏着,让她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随时准备动手。
然而,微凉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落在她滚烫的手腕上,然后,没了动静。
这是,在给她把脉?江熹微心中暗暗推断,这人会诊脉,也就是会一点医术,听这人的声音,还有刚才挣扎时触碰到的皮肤手臂来看,应该是个身形偏瘦但不孱弱的男人。
他,会是谁呢?
江熹微想不到,除了徐延亭和顾渊季墨白,还会有谁来找她,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这时,徐羲白面色有些沉重,微凉的手指也被她的皮肤烤得微热。
如果能查出什么问题还好,偏偏他从江熹微的脉象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她的症状跟服用了媚药的症状很像,但她的体内并没有任何服用春药的反应。
徐羲白皱紧了眉头,脸色越渐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