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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邺婴之瞪了她一眼,嘘道:“赵铃你做甚这么大声?别叫嚷!”

  名唤“赵铃”的婢女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看了一圈,急切地问道:“小郡主你做什么去了,为何会弄得这般狼狈?”

  邺婴之往屋内走去,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答反问:“赵铃,你知道司农寺的温善吗?”

  方才温善自报家门时,她便觉得有点耳熟,只是她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对温善此人便更是不了解。

  赵铃好奇邺婴之为何会问温善,只是身为奴仆她断不能质问主人。将这好奇之心掩埋在心底,她思索片刻,道:“司农寺温善,婢子好像在哪儿听过此人……”

  “我也听过,你快想想。”邺婴之道。

  这么一敦促,赵铃便想起来了,呼道:“小郡主,婢子记起来了,那不是宜春郡公家的小娘子吗?”

  “这郡公国公那么多,我哪里能记得!”邺婴之嘟嘴。

  主仆二人走回到了房中,赵铃边帮邺婴之拿干净的衣裳替换,边回道:“宜春郡公便是温俞,早年随圣人征南诏、平交趾叛乱,并且多次奉命抵御突厥人的进犯而被封宜春郡公。不过——”

  赵铃顿了一下,面上显得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也有些支吾。邺婴之换着衣裳,察觉到她的异样,便从内间伸出脑袋来看她:“不过什么?”

  “宜春郡公也因当初拥护圣人,而被兰武所杀。”

  邺婴之忪怔了片刻,提及“兰武”此名,她的记忆像被打开了闸口,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身处这皇室宗族之内,对于皇权的敏感也还是有的,不管是兰武还是被废为庶人的那些叔伯兄弟,她都不会轻易地去触碰那些过往。

  赵铃也没有就“兰武”此人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题转回到温善的身上。

  温善是温俞的独女,八年前被寻回洛阳安置时便有些痴傻,温俞的同僚、朋友对此都惋惜不已。他们都认为她是因为十年前兰武叛乱、其父被杀,她又在这么小的年纪遭受生死危机而受惊过度,以至于魂魄不全,所造成的痴傻。

  不过她在十二岁那年因展露了算术天赋而被新登基的女皇恩准进入国子监的算学进学,从此改变了世人对她痴傻的印象。每年在国子监的月书季考、岁考等考核中都获得了很好的名次。

  三年后,她便被女皇赐官为太府寺主簿。而未经过正规的科举考试便被赐官,世人认为是女皇因记挂其父的功劳而给予的门荫,算不得她的真本事。

  毕竟只是一介女郎,又正值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时,兴许没几年便会辞官嫁人,故而世人并没有怎么关注她。不知不觉三年过去,吏部的考课上,她又进一等而被升调为司农寺丞。

  虽然只是从六品官,可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压力,这才纷纷去留意她在太府寺做了些什么居然能在考课上进一等。而面对年仅十八岁的司农丞,司农寺也引发了一阵热议,有人质疑她的能力,也有人对她的性别避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是吏部的考课和决定,容不得他们抗议,最终他们都不得不怀着复杂的心情迎接这位司农寺唯一的女官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郡主:为什么躲开了?

  温善:趋吉避害是人之本性。

  小郡主:你说我是‘害’?

  温善:……我是‘害’,不想冲撞了你。

  感谢两位小伙伴的雷~~

  第4章穿越

  西边的斜阳只剩一抹余晖,皇城宽敞的街道上也无多少官员的身影了。

  在外奔波一日,此时青石地砖的热气还未消散,温善热的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立于司农寺的仪门前,稍微抬头看了一眼那高悬的匾额,以及两边庄严的鼓楼,心情一如她初来之际那般忐忑和复杂。

  世人不知,连她自己也快要忘了尘封在她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十年前的她还在为自己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而欣喜若狂,岂料人有旦夕祸福,在一场暴雨中,她趟着及膝的积水回家时身子突然一阵抽搐,人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待她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兵荒马乱,而耳边尽是充满着惊恐、绝望的哀嚎、呼叫。无数的流矢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射向那高高的城楼。随着慌乱中传来的一道悲呼:“将军没了!”她便被人抱了起来,声音嘈杂而混乱,“郡夫人,快带着小娘子走!眼下叛军还未攻破城墙,一旦城墙破了,温家上下必不能活命呀!”

  温善茫然又努力地想去捋顺这些信息,然而不待她开口,那撼天的攻城声再度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妇孺的哭泣声、男儿为坚守这座城池到最后一刻而发出的嘶吼,震得她的脑仁生疼,昏迷前的抽搐感再度传来,她又昏睡了过去。

  再度睁眼,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周围静得仿佛她与世隔绝开来。若非斑驳而潮湿的墙壁、残旧又温热的土炕给她真实的触感,她恐怕依旧会认为自己在做梦,毕竟这一切出现得太过于突然,她甚至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面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女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不曾想陌生女人突然抱着她哭了起来。温善稍微整理了一下在昏迷前搜集到的讯息,那一张张陌生而又带着焦虑、恐慌的脸让她有些记不清楚,甚至是这个陌生的女人,她也辨不清楚是谁。

  老师常说,在动笔写作文时,要先审题,只有弄清楚了主旨才好下笔,否则写错了方向,这作文就废了。故而在她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前,她不敢轻易开口。

  而这一举动,令的边上之人疑惑道:“这小娘子莫非是傻的,连人都不会认?”

  “小娘子?”温善确定她在说自己,毕竟在昏迷前,她也在别人耳中听见“郡夫人”、“小娘子”这样的称呼。可原谅她学识浅薄,没在课本知识上学到关于“小娘子”的称呼是哪个朝代的叫法,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根据服饰来看,她所处的并不是近现代。

  似乎发现了她这一异样,陌生女人捧着她的脸,紧张道:“善儿,你怎么了?”

  温善抿着唇,并没有因为陌生女人的询问而轻易说话。她这一举动让陌生女人的脸色白了几分,张了张嘴,“快去叫郎——”话未说完便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说,说好了只五十文钱让你们借住一宿,这都午时了,你们也该走了。”边上之人又道。

  陌生女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只是却隐忍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我们这就离去。”

  陌生女人带着温善出了房屋,温善才发现此处不过是一条穷乡僻壤的村子,而她们刚才呆过的地方也只是一户连家畜都养不起的穷人家。她再联系之前的景象,脑中忽然便浮出一个念头——她们在逃亡。

  温善顿时便紧张了起来,脑海中又涌入了更多的讯息,“叛军”、“城破”等词无一不挑动着她敏感的神经。“将军”死了,叛军攻下的城池,那她所处的是战乱、动荡的时代?可她们能逃得到哪里去?若是被叛军找到,下场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