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灭

  这个世界是永远也不会眷顾一个好逸恶劳、不务正业、心怀恶念的人的。当婷婷妈妈离开家乡怀揣着梦想去了外省一个城市以后,开始的时候,婷婷妈妈总是能够及时的接听婷婷爸爸的电话,而且每次接听电话的时候,总是能够做到对两个孩子的嘘寒问暖,婷婷妈妈也总是兴奋的告诉自己的男人,她今天又挣了多少多少钱,挣钱是如何的轻而易举之类的话题。

  在家既做爹又做娘的婷婷爸爸每次听完自己女人的介绍,所有的脏苦累一扫而光,好在两个孩子已大,不需要他那么费神费力的照顾,他们关于挣钱买房的理想仿佛就要实现了,生活的美好竟然来的如此简单而又那么的让你遂不及防。其实,婷婷爸爸也心知肚明自己的女人从事的并非仅仅只是“皮条客”这么的简单,他的女人一定也会亲力亲为从事着这种灰色的特殊行业的。“眼不见为净”,对于金钱的渴望,还有当他看到那些因为买了房而陆陆续续搬走的邻居们时,所谓的猜想,也许只是猜想罢了,宁愿信其无,不愿信其有。但是让这个男人永远也猜不出来的争相是,和他的女人一起出去做着发财梦的,还有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陌生的男人。

  后来的日子里,他的女人总是很少准时的接听他的电话,即使偶尔接听了婷婷爸爸的电话,这个女人也总是以工作很忙唯由,说不上几句就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女人的心狠总是让你不寒而栗。婷婷妈妈自从这个春天出去以后,一直到春节临近的时候回到家,中间将近一年的时间,她竟然一次也没有回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和老公。两个孩子也曾一度的以为他们的妈妈丢下他们、不要他们了。

  当婷婷妈妈回到家的时候,那天正是春节前的祭灶的日子。回到家的婷婷妈妈显得有些疲惫,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好在因为她买来了许多大包小包的外地土特产,还有给孩子们买来过年要穿的新衣服,这些土特产和衣服让婷婷和她的哥哥兴奋不已,孩子们的兴奋不已和叽叽喳喳的欢笑声,暂时的掩盖了婷婷妈妈的失落和飘忽不定的眼神。

  一直等到两个孩子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以后,这个女人面对着眼巴巴盼望的发财梦的婷婷爸爸,她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钱,是一把整齐不一的五元、一元、一角、五角的零钞和一些硬币,一共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元的样子。望着惊掉下巴满腹狐疑的婷婷爸爸时,这个女人万分懊恼而又庆幸的说道,因为临近春节,她和她的好朋友打算大干一场,多挣点钱,每个人筹够十万准备带回家过年。没想到因为她们的贪心和大意,让她们两个人被警察当场抓获,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包括她们一年来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都被警察当作赃款全部没收上缴了,最后让她们写了悔过书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婷婷妈妈庆幸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有那么多的钱被没收上缴,她们也许会被拘留,甚至会被判刑入狱的。

  当婷婷妈妈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显得是那么懊恼、那么庆幸,而又那么真实的让你相信这就是她外出打工一年回来没有挣到一分钱的真实原因。

  婷婷爸爸当然相信了这个事实,这是一个让他不得不相信的谎言!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被警察抓获,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也会带些钱回家的。久违的欢愉让这个男人很容易的相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久违的欢愉也让这个男人庆幸自己的女人在这个春节前能够回到家中,从而没有被警察抓去接受拘留或判刑入狱之类的。是呀,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才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有了人,有了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个体,一切钱财都是浮云。

  其实事情的真相却并不是像眼前这个女人不所说的那样,她所挣的钱也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的多。

  当初和婷婷妈妈一起出去打工挣钱的一共是三个人,婷婷妈妈和像她一样放荡风流好逸恶劳的一个女性好友,而带着她们一同外出的则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带着她们来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外省的一个城市里,在这个男人当地朋友的帮助下,她们很快租了房子并形成了一个小团伙。这个男人又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两个年轻的女孩,就这样,他们挂着足疗按摩的招牌开始从事着这种处于社会边缘的灰色行当。

  可是,一切并不如他们当初所想象的那么容易,这个男人俨然成了她们的老板,她们的所有收入都必须要交到这个男人的手中,由这个男人统一保管,对于那两个年轻女孩,则是按月结算。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年底按照绩效进行财富分配,平时的她们只留有很少一部分的零花钱。婷婷妈妈和她的好友负责拉皮条的工作,偶尔也会亲力亲为。不过,生意并不怎么好,偶尔也会遇到警察的突击检查,只是到了夏季,她们所谓的生意才稍微有点好转。外出一年,除去各项生活开支和房屋租金以外,婷婷妈妈至多也就挣了三四万元吧。

  她们所无限憧憬的发财梦,终究没有她们当初所想象的那样仿佛遍地捡钱似的容易。雪上加霜的是,这个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和她们两个年底分钱的男人,却在春节临近准备关门停业时,一个人捐款跑路了。怎么办?人生地不熟,又没法去报警,她们只能哑巴吃黄连,虽各种谩骂毒咒,但是她们只能自认倒霉、只能认栽!看她们可怜,是那两个年轻点的女孩分别接济了她们每人五百元,才让她们有钱得以回家的。

  可是,这样的一种实情,那是永远也不能让自家男人知道的,她们只有编织出这样的一个谎言回家应付自己男人的盘问。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如此精心编制出的谎言竟然能够那么容易的让她们的男人深信不疑,留给她们自己的则是一种不甘的懊恼和咒骂,除此以外,她们别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