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惜了。”屋顶之上,乔舞看着那小小的孩童抱着逐渐发凉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以你的本事想要救下他不成问题。”月光之下,凤朗宁隐于月色之中,侧头看着乔舞,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惋惜之色,问道:“既然惜才,又为何要让他孤身一人涉险,丢了性命。”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他机会,他拒绝了。”
“他用他的死来保全他的弟弟。”乔舞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悲:“他成功了。”
第二日一早,乔舞见着紧闭的房门,一脚踹开:“太阳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
王柳的身体早已冰凉,王然神色木然,剧烈的光涌进房间,他神色未动。
乔舞几个大步来到王柳面前,面色苍白,呼吸停止,身体早已凉得透透的。
乔舞没有说话,陪着他坐着,直到傍晚,乔舞开口:“你打算就这么抱着你哥的尸体到什么时候?”
王然没有说话。
“你哥拼死回来可不是让你在这儿发愣的。”乔舞声音淡淡。
空洞的眼睛有了神采,他紧紧的抱住王柳。
他又何尝不知道?
终是难以接受罢了。
相依为命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一息之间丧命在眼前,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
“这个给你。”玉佩带着血,十分的刺眼,王然声音沙哑:“我哥让我给你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王然眼中浮现出了恨意:“我要替我哥报仇,杀了他!”
“凭你现在三脚猫的功夫?”
“教我,教我变强!”小心翼翼地将王柳的尸体放下,王然站起身来,许久未动猛然站起,身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脸色几近苍白。眼中却多了曾经不曾有的东西,仇恨,怒火:“教我变强。”
乔舞应允:“可以。”
王然将王柳葬在了他们儿时常去的一个地方,那里有山有水却不为外人知道,这里是他和哥哥的小秘密。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亲手杀了那个王八蛋!”
王然褪去了稚嫩,双眸变得坚毅。
失去亲人的痛楚让他一夜之间长大。
乔舞就在不远处看着。
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乔舞眯起了眼,是个好天气。
乔舞的训练是残酷的,绝非一个孩子能够忍受的,王然不仅忍了下来,每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强。
这日王然训练回来,便看到院子里的一位不速之客,眼中骤然凝聚了杀意,想也不想的朝来人扑了过去。
“杀了你!”
可惜他的攻击对于来人来说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对方仅仅是轻轻一挥手,便将王然挥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突出一头血来。
他却不管不顾的攻击过去,极尽所能也未碰到那人分毫。
杀了他!杀了他替哥哥报仇!
王然满心仇恨,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好大的胆子!”男子身旁的人从“竟然有很敢胆大包天的袭击主人”这等不可思议的念头中回神,抬手攻击过去!
出手,便是杀招。
轰!
噗!
即将要触碰到王然的男子这一刻突生变故,整个人被轰在墙上,吐出一口血来,头一歪,生气不知。
“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地盘闹事。”视线落在男人身上,乔舞眼睛眯起:“白长老,好久不见,您越发没规矩了。”
白文神色未动,只是笑笑:“听说二长老实力大增,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打一条狗而已,白长老真是大惊小怪了。”乔舞将王然拎起,似笑非笑:“我离开时白长老修为七级,如今半年过去,白长老还是七级,看来这些时日白长老并无任何长进啊。”
白文骤然沉下脸,皮笑肉不笑:“比起二长老,老夫也算略胜一筹。”
乔舞点头,深以为然:“也是,大名鼎鼎的白长老也只能在我这个废物长老面前沾沾自喜了。”
“顾二!别以为老夫不敢拿你怎么样!”
乔舞笑了:“白长老这意思是想与我动手?也行。”撸起袖子扭了扭脖子:“反正我看你这个老不死的,不顺眼很久了。”
“此番下山,你变了很多。”白文目光沉沉地看着乔舞。
那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攀爬在人的身上,让人十分的不适。
“不知你可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乔舞笑的高深莫测:“莫欺少年穷啊老东西,当年你们怎么对我的,如今我自然是要一一的讨回来。”
话落,见乔舞身形快如闪电的出手,朝着白攻击过去,白文大惊。
顾二虽然实力低下,但是手段诡异莫测,凭着一手诡谲的手段在这宗门之中得以立足,此刻白文并不敢大意。
噗!
白文吐出一口血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乔舞:“你下毒!”
紧紧是一瞬间,他躲过了乔舞的攻击,却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元气的紊乱。
“大意了不是。”乔舞轻笑一声,走过去将王然拎起,“小子看好了,有时候面对一个人不一定要用武力压制过他。”
抬手,暴雨梨花针倾巢而出。
中了毒的白文尚未平息紊乱的气息,就见如细雨一般飞来的银针,终于变了脸色。
“噗!噗!”
暴雨梨花针全方位的攻击并无死角,让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白文唯有受着。
乔舞拍了拍王然的肩膀:“小子,该你了。”
王然看着白文眼中充满了恨意,几乎想也不想朝他冲了过去,手中的匕首顷刻之间便没入他的心脏。
“你杀我哥哥,今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森森然的语气全然不是一个孩子。
白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顾二这个废物手上,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鬼重伤。
“你若杀了我,宗主不会放过你。”白文一掌挥开王然,召出自己的魔兽,话说之间又吐出一口血来。
“你以为我会在乎?”乔舞笑盈盈的:“宗门之中鼓励搏斗,白长老今日来我这里,难道不是与我切磋,而是与我坐下喝茶?”
上下扫视白文:“你怕是要笑死我?”
“你——”
“少跟老子在这放屁,你找我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便派人前来试探我的虚实,如今便亲自前来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乔舞粗暴的打断他,“真当老子好欺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