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寂静,很快他们便来透着光的地方,看着模样是谁的房间。
里面传来了隐约的低语对话。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难不成你还对他于心不忍?”里面的声音讽刺:“可别忘了他是谁!”
“你闭嘴!”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凤朗宁是什么样的人,你有我都清楚,如果不除掉他,将来便没有我们的活路,整个凤家都要丧生在他手,为了凤家,他必须得死!”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生出你那可笑的心软,难不成你还对他真有那个可笑的母子之情?”
“我没有,我只是最近的状态不对,我会按照计划进行的。”
“那样就最好,祭司马上就要开始了,容不得一点闪失。”
房间的二人还在对话,对于房间中多处来的两个人丝毫未察觉。
乔舞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他们想要凤朗宁的命,必须要在祭祀之前,为什么?
二人之间的对话中,让乔舞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快的无法捕捉。
从她得到的消息中可以得知,凤朗宁从未参加过凤家祭祀,今年凤陵已经说了,凤朗宁可以参加祭祀,这些人却急着要他的命,是不想让他参加祭司,还是说他的死对祭祀有着一定的影响?
“为什么一定是他呢?”凤夫人的话将乔舞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因为他是被选中的,这是他的荣幸,可惜那小子不识好歹!”那人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来暗杀下毒无所不用其极,都被这小子躲过去了,还真是命大!我看他这次,是否还这么幸运?”
凤夫人还想再问,便见那人不耐烦的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凤朗宁到底是对你念有旧情,祭祀之前务必得手,再不若从他那个贴身小丫头身上入手,我瞧着那小子对他的贴身丫鬟很是上心。”
被选中的人?
乔舞看凤朗宁,他神色淡淡,嘴角嗪着一抹笑,似是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话。
“凤家二子,凤玄,他看起来知道的不少啊。”乔舞看着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人,“这个时候动手,你觉得怎么样?”
“威逼利诱应该能榨出不少东西来。”
“随你。”凤朗宁道:“他修为六级,你不是他的对手。”
“六级呀……”乔舞问:“若是你与他对上,胜负如何?”
“你猜?”
“明白了。”乔舞点点头,活动了脖颈与手腕:“只要不弄死就没关系吧?”
“自然。”凤朗宁想了想道:“弄死也没关系,毕竟祭司快要到了,死一两个人也是理所当然。”
乔舞没有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吧。”乔舞说完后便闪身进了房间。
她身形轻盈,未发出一点声音,凤朗宁看着她快速接近凤玄,以鬼谲的手法掐住了他的脖子,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乔舞扭头看凤朗宁,吹了声口哨:“成了。”
凤朗宁从暗道走出,看都未看,躺在地上的凤玄,手支撑着头,“有件事情我好奇很久了,你这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是从哪来的?”
乔舞挑眉。
“乔舞先前是个废物,半点功夫不会,不然也不会被舍弃,你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可不像是一个废物该有的。”
凤朗宁视线自上而下的扫视,那殃殃的眼眸之中没有打量,是满满的好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凤朗宁道:“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是很可悲?”
“你说的有道理。”乔舞来到了他面前:“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乔舞,并非乔家废物的乔舞。”
并非乔家废物的乔舞……
凤朗宁笑了:“凤朗宁,你的主子。”
“那么主子,我要开始榨答案了,你要不要回避榨?”
乔舞觉得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引起凤朗宁的不适应,贴心的询问。
“回避?为什么要回避?”
乔舞见他一脸坦荡荡,点点头:“行吧。”
到时候可别把他吓着才是。
乔舞并不是一个好人,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她坚信自己是一个好人,并且笃定。
但有时候一个好人也会犯大家都会犯的错误。
例如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说的严重了些,不过总归差不了多少。
看着凤玄又惊又怒的脸,乔舞觉得自己是个斯文人,于是态度和和气气的。
可没想到话还未说,就听凤玄破口大骂,言辞之激烈,之狠毒着实让乔舞和气不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谩骂声中乔舞叹息一声:“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你想干什么?”凤玄从方才就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之所以言辞激烈,谩骂凤朗宁,不过是想拖延一番时间,好让他冲破这莫名的禁锢,可没想凤朗宁却没什么反应,仿佛谩骂的不是他一般,可他身边的这个臭丫头仿佛没了耐心,捏住了自己的脸。
“原本我不想动粗的,既然阁下如此冒犯我家主子,那就不好意思了。”
乔舞凑近他,透露着笑意的眼睛微微弯起:道一声:“冒犯了。”
凤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眼中透出惊恐,下一刻,见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化了。
眼神变得木然,无神,空洞。
就像是一个……木偶。
凤朗宁挑眉,眼中浮现趣味,听乔舞问:“你是谁?”
“凤玄。”
“凤朗宁是你什么人?”
“侄儿。”
“你很想他死?”
“是。”
“为什么?”
“他是被选中的人,他必须死。”
“原因。”
“不知道。”
不知道?
乔舞换了个问题问:“他的死和祭祀有没有关系?”
“有。”
“是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谁指使你做的?”
“没有人。”凤玄声音低低无神:“没有人指使。”
乔舞捏住了他的脸,眼睛注视着他,声音轻轻,“你知道,说出来。”
“我……”
“你知道。”
凤朗宁见凤玄皱眉,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乔舞还在问:“说出来,乖孩子,你知道的。”
凤玄眼神涣散,却有挣扎之意:“我……”
“说出来,只要说出来你就解脱了。”乔舞声音轻柔,指腹却按在他头顶的某一处穴位,凤玄越来越挣扎,眼神越来越涣散。
“噗!”
凤玄吐出一口血,身体抽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乔舞皱起了眉头:“他被人下了禁术,真奇怪。”
“怎么?”
“据我所知,在这大陆之上会禁术的人少之又少,你会吗?”
凤朗宁:“你所说的禁术可是那种能使人蒙蔽心智,做出违背本意的事?”
“没错。”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前世,精通禁术的人少之又少。
这些天乔舞了解这个大陆,翻阅典籍,知道禁术在这里很少被人提起,记录甚少,就说明禁术一事在这里并不流通,虽不排除有人会的可能,但绝大部分是不知道禁术的存在的,而在她的前世,老怪物所创造的禁术,除了她之外便只有三人会,由此可见,禁术绝非轻易被人使用。
凤朗宁摇头:“我只听说过,传闻上百年前曾经出现过这样的禁术,但不久之后便被人毁了,至于是否流传下了范本,就无从得知。”
“那可真是奇怪了,一个小小的凤家,一个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人,竟然得知了不得了的秘密被下了禁术,而不是被杀人灭口。”乔舞玩味的笑了,问:“知道我为何会挖一条通向这里的密道吗?”
凤朗宁看她,笑而不语。
“以凤夫人为限,整个凤家对于你敌意甚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们每个人暗中都有联络,可偏偏这二房中就我调查,对你敌意尤其大,前两年刺杀下毒无所不用其极,却在半年却忽然蛰伏起来,为什么?”乔舞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要么已经死心放弃动手,第二,要么就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老二一家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虽然实力平平,但由于认不清自身实力的愚蠢,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放弃动手,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只是还未等我细细调查,凤夫人便主动送上了线索,只是可惜。”乔舞失望道:“竟然被下了禁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过也由此可见,此次针对凤朗宁的计划多半是凶多吉少。
且,幕后的凶手尚不知是何人,而凤家祭祀又到底是做什么,对凤朗宁有何目的,都是未知。
她的责任,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