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会喝酒什么九成九是假话托词。
暂还不知姓氏,只知道叫小草的丫鬟酒量或许还谈不上千杯不醉,却也到了令人侧目的程度。她们用的瓷杯绝不算大,倒满一杯大约也才半两左右,一口的事,可凌珊足灌了她十二三杯,她仍没事人一样,除了脸稍红,就外表还是看不出其他异状。这可不是没喝过酒之人的反应。
“小草姐姐,这一小杯一小杯地喝,实在没意思,咱们换大的!”凌珊发狠,叫伙计换来了大碗,一碗想必能顶八九杯。
“好,上碗来!”
看来酒水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这时间小草连最初半推半就的推辞都干脆没有了,直接爽快得答应。
而三碗下肚,她终于坐也坐不稳当,半趴在桌上,支支吾吾,醉眼朦胧。
另一边,凌珊脸色虽也微红,却毫无醉意。自然不是她酒量好,只是取了巧,身后地面,早已湿漉漉了一大滩!
武功可不是只有打架可用到。她固然还远未到能以内力强行逼出酒气的境地,可移天换地本就是一门十分精于转移变化的武功,借以此功的精妙手法,勉强还是足够蒙混过关,而小草毕竟只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眼力终究有限。除了几分大材小用,倒无别无其他问题!
心防问题想来算是解决,接下来便是提问了,凌珊没什么掩饰的想法,直奔主题:“小草姐姐,你和杜蘅姐姐来留侠镇做什么?”
小草大着舌头,道:“为,为了见谢先生……”
凌珊道:“来见他做什么?莫非杜姐姐喜欢他那样的大老粗?所以不远千里来和他相见?”
从之前谈话中早已知道,主仆两来此是为赴与谢烟横之约,冰火双剑夫妇只是作牵头人的作用,但凌珊好奇的是杜蘅为何要让兄嫂约见谢烟横,一个妙龄少女千里寻汉?除了男女间那点事,她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而这正是十分值得探究的事,想想便觉得有意思!
小草道:“才,才不,不是,小姐是,是为了,谢先生的师兄……”
凌珊又问道:“谢先生的师兄是什么人?”
就她所知的消息,谢烟横独来独往,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师兄在!
“是,是花先生……小姐,小姐很喜欢他,可,可他,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后,后来,小姐打听到,他是谢先生的……师兄,便请表少爷他们帮忙找,谢先生,想要,通过谢先生找到,找到……”
说到这里,小草却是坚持不住,后面“花先生”三字等不及说出口,便直接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凌珊放下酒碗,托起下巴,自动臆想出负心汉的形象。一出耳熟能详的美人痴心错付人渣,被玩弄之后惨遭抛弃的戏码?接着不由对杜蘅生出了一丝怜悯。没想到这样一个大美人还有这等遭遇,的确是挺惨了,也不知道那负心汉是怎样奇葩的想法,竟会狠心到抛下她不要……
转念又想到先前杜蘅的表现,那种洒脱自如,绝非是强颜欢笑的伪装,可丝毫看不出被负心男人抛弃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
再者,若是如此,谢烟横也没道理与双剑相约、并不吝亲来赴约!
总不会是那连小孩也会欺负的家伙,能有多旺盛的正义感去为一个女人鸣不平而给师兄找不痛快,或许从一开始冰火双剑和他相约时就找的是另外由头,没说实话?
不过种种念头不谈,此番了解到此,也算收获不小,不仅了了八卦之心,更确定了谢烟横在此,看来,纯是恰逢其会罢了,与她们师徒一行并无关联,也算稍减压力!
已经当了好半天背景没吱过声的明月天这时终于发话,冷冷道:“你的事完了?”
看得出,她眼下显然并不开心。凌珊点了点头忙道:“完了!”
明月天站起身来,道:“那就回去好好躺着,伤好前不许出房间!”
凌珊立即脸色一垮,忙挪靠过去,讨好道:“师姐,不要这样嘛,不下楼会闷死人的!”
明月天自然无动于衷。
正拉起她要带她回房,这时青荷自外回来。
相较去时两手空空,眼下回来,除了玉凌吩咐的木匣,还有一个拐子。自然是为凌珊准备的。虽这是青荷办事细心,凌珊对此举却谈不上喜欢,倒非对人,亦非对物,纯粹有了这东西,也就没理由再让明月天背她这点让她颇觉失望。
自然,这只是心里的,决不能表现出半点来,毕竟不能浪费了人家一番好意,何况要被明月天知道她是这想法,恐怕会打人!
正好青荷在,便让她先去将剑匣送去玉凌房内,然后下来帮忙将小草弄到她们新开好的客房去,凌珊也与师姐上了楼回屋!
待至彻底入夜之后,杜蘅三人才回了客栈。
虽然杜蘅的房间说来也巧,正在凌珊的房间隔壁,不过一来时间已不早,再来师姐还坐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因而虽听见了她回来的动静,却也没挪窝过去打听细况。
子夜时分,仍是一场难熬的寒潮冰劫!
艰难度过之后,虽不像最开始那般会直接昏死过去,却也实在生不出坐起来甚至离床的欲望,两人便继续躲在被窝下,也不多说话什么,身子紧挨在一起,藉由彼此逐渐升回的体温取暖——还是穿着一层贴身衣物的!主要是明月天不喜欢脱光了睡,还要求凌珊也不准这样……
第二天起来。
凌珊好不容易磨通了明月天放她下楼吃早饭,正吃着早餐标配白粥腌菜咸鸭蛋,便见杜蘅与丫鬟小草也下了楼!凌珊便急招呼她们过来同坐。
闲聊几句,等吃完后,凌珊才打听道:“杜姐姐,怎么样了?见到姓谢的了吗?”
杜蘅微笑道:“自然是见到了!”
凌珊道:“那家伙脾气大得很,没给姐姐脸色看吧?”
杜蘅道:“这个他可不敢!”
凌珊故作惊奇道:“那就是个大老粗,也会有不敢的事?”
杜蘅笑了笑,没直接接茬,似笑非笑看了凌珊一眼:“星妹妹,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这并无隐瞒的必要,凌珊大方承认,道:“杜姐姐怎么知道?他与你说的吗?”
杜蘅道:“他倒是没说,是我猜的!”
凌珊托起下巴道:“莫非是因为我一提起他便要编排他坏话,让杜姐姐看出来了?”
杜蘅笑着解释起来,道:“有部分,却不是全部!主要还是昨天见面后,我与表哥表嫂邀他也来客栈住,他却道这里有煞星在,不愿过来,细问他又不肯明说。联系到星妹妹年纪轻轻却认得他那样极少与人来往的独行侠,还指名道姓说他脾气不好,我便大胆猜想你们有什么过节,而且他可能还吃了亏!”
凌珊竖起大拇指道:“杜姐姐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