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抱着,我。”憋了太久的眼泪像是有惯性,一下子还停不下来,我有点尴尬,又感到窘迫。
“我就要抱。”
“……喂!”
我不说话了。
五条悟也不说话,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他腿上,安静的简直不像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勉qiáng能控制住自己的泪腺了。
我在一片寂静中犹豫着开口。
“你不觉得我很讨厌吗,这样。”
“没有。”
“比你讨厌的人太多了,不过一定要说的话,千奈你确实没有以前可爱了!”
“这,这样吗?”我被他说得又要哭。
“你原本是第一可爱,现在变成第二了,我超过你变成第一名了。”
……真是的,不愧是你五条悟。
我吸了吸鼻子,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五条悟肩膀比我宽很多,我缩在他怀里的时候正正好,本来就好几天没合眼了,我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唇边一热,五条悟扶着我的脸颊,摸了摸我的嘴角。
“千奈,你怎么把自己搞得像只流làng小狗。”
他的指尖有血迹。
我的嘴唇上都是裂口,前面哭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原本愈合的口子。
我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他:“我不是小狗。”
“杰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揍他一顿呗。”五条悟试探的开口。
“没有。”我蜷起腿抱住自己的膝盖,其实真的没有特意不见他,我只是太忙了……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能会在他和我对视的下一秒就哭着求他不要叛逃。
太苦了,不要这样,夏油杰还不到十八岁。
哪怕不当咒术师,他这么聪明,做什么都可以,请不要把自己留在深渊里面。
“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敢找你,连任务都推了好几个,我赌他现在就在楼下。”
“他没有做错,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我吸吸鼻子,声音发抖。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我可以做到。
“你说,夏油杰不当咒术师的概率有多大。”我冷不丁的忽然冒出来一句。
五条悟吓了一跳,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思考了一下。
“不太可能吧,我觉得,杰的性格不是甘愿平庸的类型。”
——是吗。
“我想阻止他做一件事情,悟。”
“你直接和他说呗,我觉得你现在让他学狗叫,他可能都会答应。”
“噗。”我本来一脸严肃的,被他这句话逗得没忍住笑了一下。
“我不要他学狗叫,要是他能不做那件事,我叫给他听。”
五条悟沉思了一下:“那也行。”
“不过你叫的时候,我也要在场……千奈你gān嘛打我头!”
“正经点啦五条悟!”
“好吧。”五条悟把我抱得牢了一点,我怀疑他主要是怕我再打他。
“所以是什么事情啊?”
“唔,就是他可能做,但我又确定他到底会不会做,什么时候做的一件事。”我好像快被自己绕晕了。
“很复杂,你领会意思就行。”
“要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抢在他前面gān了。”
“比如我要是知道你要抢我蛋糕吃,我可能就会在你回来之前先吃掉……当然了桌子上那个是特意给你买的。”
五条悟一边收紧抱着我的胳膊一边偷看我的脸色。
我却没有因为他找的这个莫名其妙的例子而和他生气。
“抢先一步吗……”我愣楞的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
“喂,我随便说说的而已……”
“谢谢你,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喂!”
*
在又蹲点了小半个月之后,我终于在三尾先生私下发给我的任务情报里发现了我想要的内容。
外面骄阳似火,路人们都汗流浃背。
而情报里也出现了【村庄】等关键字。
我面无表情的拎起咒具袋,往任务地点赶过去。
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快了,但我还是慢了一步。
我远远的就听到了血液从身体中喷溅出来的声音。
【猴子】
我努力按住自己发抖的手,蹲在窗户的下方试探着往里看去。
一个秃头而肥胖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他眼里还残留着生前的不可置信,像是不敢想象自己请来的咒术师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催命符。
而夏油杰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过去。
眼中毫无怜悯。
——虽然那个人确实也不值得怜悯,只因为偏见和毫无根据的恐惧就去对两个幼童实施长期的nüè待,他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