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含了东西。”宫九说着,用筷子指着红衫姑娘一边鼓起来的脸,轻声继续道:“我总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池闻言,接过宫九手中的筷子。在用筷子按压红衫姑娘的下巴时,她的嘴唇缓缓张开,露出了一个遍布小孔的铁球。
看到从红衫姑娘口中凸出来的铁球,江池抬起手,想将她口中的铁球挑出来,但用筷子勾了好一阵,也没能将它取出。想起还要看住朱停,江池轻叹了一口气,决定直接上手。
“别碰!”
宫九见状,一把握住江池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铁球的手。
“好哥哥,你若将铁球取出来,只怕我们两个都得死。”
宫九说完,拔出佩剑,将红衫姑娘的脖颈划出了一道口子。在她的喉咙处,挂着一根细长的银链子。
“链子顶端系住的是银球,链子低端系着的东西,恐怕更不一般。曾经看到过有人对不肯招认的犯人,施行一些酷刑,因为使用的手段过于残忍,被皇上下令除去了。想不到今日竟还能看到。”
宫九话音落下,收起佩剑。等他松开握住江池的手后,还会时不时瞟一眼江池的反应。
江池直起身,不再看躺在chuáng榻上的红衫姑娘,而是朝四周瞧了一阵。在看到墙壁上的画像轻轻晃动了一下后,江池故作疑惑道:“依你而言,这些是上官金虹做出来的吗?”
江池说完,轻声走到画像旁,指间多出几枚银针。
“我总觉这些事情并非上官金虹所为。”宫九瞧见江池的动作,略有些疑惑。待看到墙壁的画像自己偏离了一个弧度后,宫九便清楚江池是发现了什么。
画像偏转几分,露出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洞。透过洞,江池看到一个人的眼睛正诧异地盯着他。
宫九瞧见,想离开房间去隔壁堵住那个偷看的人。但他刚推开房门,就见外面围满了带刀捕快。
“不知几位有何贵gān?”宫九朝门外的带刀侍卫轻声笑了笑,问道。
“有人报官,称他夫人进了花楼之后没再出来。我们奉上头命令过来找人,听这儿的姑娘说,你所在的房间有蹊跷。”为首的李捕快说完,抬腿遇进房间。
“我让你进来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闯别人房间,你们上头是谁啊?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吗?好大的官威呀。”宫九伸手拦住李捕快后,冷声笑道。
“我们只是奉命办事,给你带来不便还希望能够谅解。既然惹了两位不高兴,那我先赔不是。只不过,若我好好说话,两位能让我进去查案吗?”李捕快看了眼拦住他去路的宫九,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手握银针的江池,客气道。
“可以,阿九,让他们进来。”江池收起银针,淡淡道。
李捕快闻言,朝江池颔首笑了笑。等宫九给他让出路后,李捕快走进房间,看到chuáng榻上躺着的人时,先是震惊,而后是一脸愤怒。
“你们竟将人杀了。”李捕快走到chuáng榻旁,看着七窍流血的人,胃部泛起一阵恶心。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和阿九杀的?”江池走近几分,冷声笑了笑。
“这房中就你们二人,不是你们难道还是这姑娘自己?”李捕快有些恼怒道。
“若房中有十人,你会认为杀手在这十人之中。但房中若有两人,你会认为杀手就是这两个人。这又是因为什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江池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继续道:“你只看到这姑娘死相惨,但可有仔细看她因何而死?”
“这……”
李捕快压下心中的怒火,俯身仔细看了一会红衫姑娘。待瞧见她口中含着铁球,喉咙处悬着银链后,李捕快错愕的退了数步:“这……不是被废除的酷刑吗?”
“这些东西用一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够处理好,再者,我和哥哥进花楼,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又怎会凭空弄出这些东西。”宫九垂眸,轻甩了一下衣袖,继续道:“你现在去问花楼中的姑娘们,我来的时候,她们可看到我带东西了?”
李捕快闻言,轻叹道:“不必,只不过,若不是你们二人做的,那又会是谁?这铁球做工jīng细,似乎是出自高人之手。”
“这酷刑被废,为何还会有人做出这种东西?你倒不如好好查一查,这东西出自谁手,又有谁买了这些东西。”江池轻抿了一下唇,淡淡道。
“这人手上有针眼。”李捕快一边听江池说话,一边打量着红衫姑娘身上的伤痕。在看到她指尖有血渍后,李捕快取出手帕,沾了一些桌子上的茶水。等给红衫姑娘擦净手指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极小的眼。
方才他看到江池手中有银针,原本他还因为错认凶手自责,但现在看来,他兴许并没有错认。李捕快眼睛转了转,起身朝身后的弟兄挥了挥手后,垂头自语道:“这姑娘指尖为何会有针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