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还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像西门chuī雪那般,他眼中心中只有剑,而你眼中心中只有所谓的威望。”宫九心口有些闷,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继续道:“我一次又一次试探,总认为我在你心底有个一分半点的位置。”
江池虽沉默不语,但他掀着车帘的手却是僵住了。外面的风虽不大,但从车帘外chuī进,却能让他周身泛起一股冷意。江池思索着,他全身上下,恐怕只有被宫九握在手心的手是热的。
一阵如潺潺流水的笛声传来,让原本热闹的街道安静下来。就连还在赶马的车夫,也拉紧缰绳停了下来。这笛声虽动听,但会影响一个人的心境。在笛声渐近时,江池用银针刺进宫九的xué位,封闭了他的耳识。
身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宫九只皱了皱眉,并没有睁开眼。
凡是听到笛声的行人,皆停下了脚步。原本他们神色各异,但在此时却都变成了同一副享受的模样。
过了近一刻钟,悠扬的笛声骤然变得尖锐,原本还一脸享受的众人,忽变的bào躁了几分。
看着不远处一个个双眼猩红的人,江池放下车帘,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直到一阵又一阵咒骂声,伴着砸东西的声音传来,江池才有了一点反应。
江池扭头看向宫九,听到眼前人平稳的呼吸声,才松下一口气。
“阁下在上面chuī笛这么久,是想控制谁的心神?”江池抬眸,看着马车顶部凹下来的一块布,淡淡道。
“你杀了冲哥的师父,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任盈盈足尖一用力,封住马车顶部的布破开,她稳稳站到了江池身旁。
“令狐冲?”江池抬眸,见任盈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轻声一笑,继续道:“他一个大男人,想杀我大可以自己来。派一个姑娘过来找我麻烦算什么。”
任盈盈闻言,将玉笛抵在江池脖颈,眼神冷淡,道:“我自己要来的,你在黑木崖帮过我一次,冲哥带你去华山,这抵过一桩。之后你又除掉岳不群这个伪君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但那人毕竟是冲哥的师父,若我不让你假死,他迟早会来找你。”
“我会放出消息,称江池已死。这样做,冲哥便不会同一个死人计较,你兴许还可以多活几年。日后你们二人若相遇,兴许他已放下心中的仇恨。”任盈盈说着,将玉笛bī得更近了,“不过你若是再造谣冲哥的不好,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你未免太过自大。”江池话音落下,察觉宫九动了动,便垂眸瞥了一眼还被宫九握住的手。见宫九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江池原本还冷淡的话,在此刻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你笛音只能控制一些普普通通的人,但在江湖中行走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普通。若非阿九还在休息,你以为你有机会在我面前卖弄这些小伎俩吗?”
“你想让我看清你能力,想让我识趣的按照你的意思,假死在世间?”江池轻顺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额角后,轻声继续道:“只可惜啊,你用错了法子,我不吃软也不吃硬。”
任盈盈闻言,拧起眉,正欲再说什么,就见她的笛子被江池袖中的飞石击中,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笛子出现裂纹,不远处传来的咒骂声,同砸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
“既然如此,你自生自灭吧。”任盈盈话音落下,踮起脚用轻功离开马车。在马车距她越来越远时,任盈盈思索了片刻,忍不住传音道:“你日后若是伤了令狐冲,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任盈盈说完,转身正欲离开,就见一把飞刀从马车飞出,朝她心口处刺了过来。若不是她反应及时,只怕这飞刀能要了她的命。
江池看着被他用飞刀刺出一条缝的马车,有些为难地翻了翻衣裳,他身上没银子了。倒是宫九怀中鼓鼓的,似乎有一个钱囊。
“我说怎么听不到声音,原来是哥哥封了我的耳识。”宫九睁开眼,侧眸撇了一眼被银针扎住的地方,勾唇笑了笑。
笛声传来的那一刻,他便醒了。在江池用银针刺进他xué位时,他先移了xué。
瞧见宫九醒了,替他取下银针后,江池抽回被宫九握住的手,神色认真道:“阿九,你怀中带着的,可是钱囊?”
宫九闻言,颇有些疑惑的拉下衣裳,露出江池在破旧的阁楼中抛给他的钱囊,“哥哥问这做什么?”
“莫不是哥哥背着我,暗地里看上了谁家的姑娘,想花银子娶进门?”不等江池回应,宫九故作生气地继续说道。
“我是拿银子赔车夫马车钱。”江池颇有些无奈道。
“那哥哥就是没有喜欢的人喽?”
宫九紧盯着江池的脸,一字一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