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无视她,继续说:“要不咱把房间也重新粉刷一下……”
啪叽!
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的声音,何阿姨上下看了一眼木子,还是熟悉的yīn阳怪气的声调,快四年没听过了,木子竟然觉得有几分亲切。
“照你这么说,家里里里外外重新装修,现在的物价这么高,没有十几万不行吧,你叔叔现在坐办公室,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千块钱,南南现在读幼儿园,每年的学费都要一两万!你可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翻,说得真轻松!”
木子抬头瞟了何阿姨一眼,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阿姨看着木子,气急败坏:“笑什么!自己天天在成都租房子,还管这管那的!先把自己管好吧,翻年就是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个人问题还没解决,操心别人家的事情……”
王叔皱着眉:“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本来像这种难得的装bī打脸的情景,必须要配上王霸之气的语调,最好是穿着一身高定,背着好几万的包包,然后流露出高贵的气质,不经意的说:女人,给你一百万,把嘴给我闭上。
但木子走的急,依旧穿着全黑的衣服,包也是一两百块的淘宝货,她笑着摸了摸南南的发顶,轻声对王叔说:“王叔,您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是该孝顺你,这样吧,咱们把这房子里里外外的翻修一下,我出二十万。”
何阿姨愣住了,王叔也愣住了,他像是听错了,转脸问:“你说什么?”
木子笑了笑重复道:“我说,这房子太cháo湿了,对您,对南南,对大家都不好,我出二十万,咱们把它翻修了,行吗?”
王叔握着拳头摇摇头问:“木木,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木子低头拿手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您还不知道啊,就您不玩微博啊?”
何阿姨和王叔整齐的摇头。
木子舔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给王叔看:“王叔,你看,我现在算个小网红,在做游戏直播这一块,这个是我之前接的广告,替他们家的游戏,拍宣传广告,我是女七号,那个女一代言人,就是前段时间特别火的演宫斗剧的那个女二号……”
何阿姨伸长了脖子看,然后皱着眉头说:“这个红衣服的侠客,怎么跟你不太像啊。”
木子摸了摸鼻子:“正常,我现在素颜,里面是浓妆。”
木子抱着南南,坐在王叔和何阿姨中间,两人翻着微博点评着,木子突然有种贫穷游子,学成归来,金榜题名的扬眉吐气的感觉,虽然心里也这种感觉,但她的面皮有些红,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王叔拿出手机,“来,木木,你帮我下个微博,我去关注你,给你评论。”
木子接过手机,想了想,“王叔,要不,你别关注我吧……”
“为什么?”
“有时候粉丝会剪辑视频@我,都是我骂人的,我最近老是说脏话,不想你看到,也不想南南学坏。”
王叔摆了摆手:“说脏话算什么,老林当年还不是天天说话带把子的,没事,不给南南看就行了。”
木子抱着南南从中间离开,把南南抱回她原先的房间,房间里,她以前获得奖状全都不见了,奖牌也都消失了,甚至积攒的德芙巧克力的盒子也都不见了。
木子放下南南,努力回想将近四年前,她把手表放在了哪里?
大二过年的那几天,她每天晚上睡的是沙发,这个她记得,然后就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木子捂着脸,叹了口气,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何阿姨这个问题,家里的清洁基本都是何阿姨做的,以前小的时候,自己也常做卫生,可都快四年了。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木子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拉着何阿姨走到一边问:“何阿姨,就……你在家里看到一块表吗?就是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放在客厅的表。银色表带,看起来很重,然后设计很简单的。”
何阿姨想了想,“不记得了,你到处找找,过了这么久了,可能是当废品卖了,也可能是当垃圾丢了。”
木子扎起长发,脱掉外套,开始翻箱倒柜的把客厅翻了个底朝天,看着何阿姨和王叔叔的房间,还有何佳佳的房间,不好意思地拿手指了指,何阿姨点点头,然后在两个房间地毯式的搜索。
长达两个小时的战斗,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很显然,这块价值一千七百万的百达翡丽被处理掉了。
不是被当成一公斤一块钱的垃圾,就是当成废品去了城市回收站,回炉再造,从天价手表变成一文不值的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