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没去过北京,我告诉你,你在北京城走一圈,犄角旮旯的那些野jī公司,随便拉一个毕业生都是北清的硕士,哦,你肯定想读了博士就有钱了,挤上中流了对吗?你去问问我们学校教书的实习年轻老师,多少女博士是被睡出来的?”
木子转脸看他。
维可噙着笑:“我妈是麻省理工的博士,我爸是剑桥出生,那天在包厢拿枪吓唬你的是我哥,清华本硕连读,哈佛博士毕业,我出生就是个天才,但你看我读书吗?
我真是看得上你才和你说实话,我邻居姐姐南洋理工金融,留学回来直接考了财I政I局的公务员拿着3000的月薪,你觉得你可以比她好吗?”
木子:“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维可‘哈’地笑了一声,“你真是带着小城农村的那种质朴和天真呢,不过很新鲜我很喜欢。”
木子:“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维可:“这样吧,反正你要找工作,不如来‘夜色’刷马桶,十点下班,算你100块,日结怎么样?”
木子站在那里,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就想拒绝。
维可:“就当这是我对你提的一个要求了。”
地铁转三次线路,耗时半个小时,木子开始了辛勤地马桶工生活。
木子带着黑色棒球帽,领着员工服,开始从一楼刷厕所刷到三楼,再从三楼刷到一楼。
除了三楼的高档包间。二楼和一楼的厕所,水槽里总是有烟灰和颜色,很多人都不爱冲厕所。
每次听到水流冲刷的声音,木子总会心里不舒服,她在这吵闹的环境里呆了半个月了,还是讨厌吵闹。
不过和维可的关系有些缓和,这家伙总是请她吃夜宵,还请她吃巧克力,人啊,总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一旦习惯了这种免费的投喂,就会产生亏欠感,一旦心生亏欠,就容易被人拿捏。
就比如现在,在二月考的时候,维可和四中的约架……
木子脱下校服,揣进书包,长袖外面套短袖,还是纯黑,还是黑色的运动裤。
活动手腕加入群架的时候,木子有些心不在焉。
一想着,这群人的打架技术是真的菜。
二想着,揍人做坏事,这种让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产生多巴胺真是让人快乐。
于是在一周一小打,二周一大打之后,木子以gān净利落的身手和一对多的格斗技巧,挤下了维可的校霸位置,成了七中公认的校霸。
当然校霸又怎么了,还不是维可的小弟。
毕竟靠着他家的‘夜色’发工资。
校霸好,可以收保护费,打赢群架还能免费蹭吃蹭玩,校霸妙,早饭,午饭食堂好兄弟们作伴,学校课间也总有兄弟找你一起吃饭,打球,永不孤独,再也不独身一人,木子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三月考,木子考了年级五十六名,没有到处奔波兼职,固定时间上下班刷马桶,还有维可老大专车接送,木子的时间变多了,瞌睡少了,学习效率显著提高了。
但同样的问题来了。
学校大致分为三类。
优等生,眼高于顶抱团学习。
中等生,长袖善舞搞好jiāo际。
差等生,吃喝玩乐绝不学习。
而混在一群差生里的木子,因为优异的成绩让人有些不好靠近,人啊,心里不能产生隔阂,一旦产生隔阂,有了比较,觉得你高人一等后,总有些不舒服,每每看着你,就觉得自己是个猪狗不如的蠢东西,于是木子的朋友开始渐渐少了。
维可拍拍木子的肩膀出了个主意:“你学习归学习,考试归考试,你好好学习,考倒数的成绩就可以了。”
木子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在维可诱导下,接下来的所有小型考试,全部不及格!
被老师找去谈话的时间多了,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间又长了。
人这种生物,要么学野shòu一直独行,要么就学羊群一直抱团在一起,但绝不能一只羊脱离羊群,或者孤独的野shòu披着羊皮走进羊群,可木子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些皮披上了,就一辈子摘不下来了。
希望你们都能遇见好人
期末考后,木子提着白色的行李箱,把成绩单放在宿舍的chuáng上,吃了顿午餐,坐着维可的车去了东站坐车。
一个学期,四个月,没有和王叔叔联系了,除了给的一张银行卡,木子就像是与家里失联了一样,等木子再拖着行李箱走进那条又长又窄的巷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开门的人变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开的门,房间里的电视机声音放的很大。
“你找谁?”女人问。
木子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