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想说些什么,但林柆说得话,她无从反驳。
一百万不是一百块,木子想到这个数字,就有种深深地无力感,这是普通工作,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攒不下来的钱,而林柆却能轻轻松松地说出口。
她说辍学就辍学,不考研了就不考研了,三万块都懒得去退,说去上海就去上海,说在北京开工作室就开工作室,这人的一生简直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家有千金,行止随心’,遮羞布被扯开后,两人的差距和无法逾越的沟壑就这么清晰明了起来。
她是一个包包就能骗到的小姑娘,一顿饭就能哄好的廉价妹。
看着夜色,木子很想为自己苍白苟且的人生辩解一二,但她做出来的事情,却和拜金女们没有什么区别,也是拿包包,收红包,收礼物,以前玩得小,都是几万的东西,林柆心知肚明,也懒得说她了,但现在直接火箭般速度飞到金字塔顶端,欠了张珊姗一百多万,但不止的,木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对张珊姗,都不敢提的那块二三千万的百达翡丽手表,还欠了张珊姗什么?木子不知道,但细细算来,自己这几年被她监视,还有她们也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这些都不算她的损失吗?
可是这样的,算损失吗?
木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恶心。
她生气林柆像是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只会站在她的道德制高点质问自己,又恶心自己洗不掉的底层人民穷酸,以及占便宜的心态。
木子回寝室的时候,寝室空无一人,麒麟蜷缩在被子上呼呼大睡,看到木子回来了,跳下去蹭着木子的腿,木子将麒麟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洗漱完了,穿着尉迟的睡衣,躺在尉迟的chuáng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打开手机,短信提示音,林柆的给木子的账户转了一百万。
木子看着手机的短信,死死地握住手机,然后往地上一摔。
她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心里是又酸又气,握着拳头半天,她本来该高兴的,任谁天上掉下来一百万,会不高兴?偏偏木子气急攻心,她死死咬着后槽牙,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把钱给林柆转了回去。
木子不停地抹着脸,可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等到刺眼的灯光打开,尉迟捧着她那张眼睛红肿,鼻尖通红的脸的时候,木子才回神了。
尉迟拿纸巾慢慢地擦拭着木子眼睛的泪。
木子哽咽着拿手去推尉迟,想要挡住脸,尉迟将木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相顾无言。
木子平复完心情,对尉迟说:“我买了明天回成都的机票了。”
尉迟理了理木子的头发:“我明天请假送你。”
尉迟就坐在chuáng边,不用说话,就能给人安稳的力量,她也不问原因,也不挽留,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你,对你的人生不加gān涉,也不予置评。
木子又哭了。
尉迟摸着木子的脑袋,脱了衣服上chuáng,把木子搂在怀里:“睡吧,其他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双向才有意义
第二天,木子脸都没洗,就早早地收拾好,提着行李箱背着小包,拉着尉迟的手,上了出租车,到了机场,一路无言。
木子快进登机口的时候,尉迟才伸手摸了摸木子的头,淡淡地说:“早饭还是要吃的。”
木子回了句:“你也是。”就离开了。
木子知道自己是在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不是吗?
谁不想日子过得舒适一点?谁不想活着是生活,而不是碌碌无为的生存着,起飞后,飞机不断上升到高海拔云层,木子透过机窗往下看气势磅礴的huáng河和巍峨的连绵的高山,此时就像是模拟生存地图的虚景,在宇宙,国家,存在了上亿年的秀丽山水里,自己和芸芸众生一样,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而成都的房子又能免费住几年呢?
真的还了张珊姗的钱,自己又剩下什么了?
每每思及至此,木子就头疼欲裂,而人类所有痛苦的根源,只来源于恶毒和善良都不够纯粹。
木子拖着行李箱,下了飞机,打了出租车,回到了顾耀的大房子,虹膜开锁,木子刚打开门,就被迎面飞来的玻璃瓶砸中了脑袋,她身体快速闪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额角,皮当场破了,血渗了出来,不一会就高高肿了起来。
木子被砸得头有点晕,她抬眼就看到顾耀和另外一个男子,两人硬着脖子,身上衣冠不整,像是刚打过架又像是刚滚过chuáng单。
两人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开门的木子,顾耀脸色缓了缓。
“上官木?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回来了?等等,我给我姐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