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的父亲赤司征臣多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吧,上过财经杂志封面的那种成功人士。美月还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要见自己。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宅内通明的灯光映照得如同白日。
美月跟着赤司走在宅邸内的廊道上,周围的一切都陌生得令她有些不安。
不好的预感又由心而生,眼皮开始狂跳的同时,美月觉得霉运离自己大概不远了。
所谓见面,已经变成了赤司征臣要留美月一起吃个晚饭。
偌大的餐厅里,一切都准备就绪。
赤司征臣坐在长餐桌的主位上,站在旁侧的是随时应承主人吩咐的仆人。
在赤司和美月进到餐厅,他只是清浅地点了下头,算作是招呼了二人入座。
以往那个在杂志在新闻里见过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美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您好,我是清田美月。”
入座之前,美月向征臣行了礼,做了一个她自己说完都觉得相当多余的自我介绍。
“咳请问……赤司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美月极快地转回话题,这是她一路以来的疑问。
没人向她解释,问了赤司征十郎,后者也没有告诉她缘由。
征臣和赤司一样没有直接回答,他挑眉瞥了一眼儿子,又转回美月:“路上征十郎没有告诉你?”
美月摇了摇头。
这父子俩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她看不懂!
“征十郎?”征臣质问式地唤了赤司的名字。
面对一贯严苛的父亲,赤司的表情依旧淡漠如冰,他还是把这个水包甩了回去:“我觉得父亲亲自来开这个口比较好。”
两人的互推,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且事关美月。
征臣沉默了半秒,表情显得有几分无奈。他犹豫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咳美月是吧,前几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你。”
新闻?啊……被茂信介绍出去的那次。
美月皱起的眉毛陷得更深了,似乎从她的身份对外公开之后,就一直事发不断。
先是遭遇了绑架,现在又来了这样一出,虽然没绑架那么bào力,但这种qiáng迫式的“请”的方式,也令美月非常不适。
面对这两父子如出一辙没什么表情的冷漠脸孔,美月觉得相当不自在。出于礼节,尤其还是在赤司征臣这样身份的人面前,她更不应该有什么失礼的行为。
她回望着征臣的双眼,那和赤司同样眸色的赤色眼瞳布满了岁月的沉着。
征臣的眼底,似乎在透过美月看什么人。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征臣思忖了许久,才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很快拿起手边的瓷杯,小呷了一口,“在新闻上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和理惠真的很像。”
理惠,那是美月母亲的名字。
“理惠她……还好吗?”征臣又问道。
“母亲在八年前的事故里丧了生,父亲和母亲都是。”
那段往事美月记不太清,她依稀有印象的,是那天和父母一起去看魔术演出,后来就出了事故。
当时事故后的那场大火里,死了很多人。包括当时表演的魔术师,还有她的父母。
至于细节,美月一点都记不起来。
可是不论怎么考虑,都和赤司征臣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听闻美月的回答,征臣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茂信先生有时间顾到你?”
“爷爷一直都很忙,不过有请家政妇照顾我。”
“所以,你一个人住?”
“嗯。”
“这样。”征臣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对美月的情况感到心涩,“不介意的话,以后来这边吧。征十郎周末偶尔会回东京,多少也有个照应,应该比你一个人要好些。”
说完,征臣看向赤司,后者也接下他的眼色,点头做了应答:“好的,父亲。”
征臣全程都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站在了大家长的定位上,好像有以后要照顾美月的意思?
“冒昧问一句,赤司先生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似乎是征臣的痛点,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盯着美月同样赤色的眼眸看了一会,他又收回了视线。
假咳了一声又回避掉了问题的中心,最终,他只给了个含糊的答案:“等结果出来了我会正式通知你,也会正式通知茂信先生。”
像是很严肃的事情,但是,又是一件以赤司征臣这样身份来说,是非常提不上台面的事。
美月也不是个笨蛋,那些旁敲侧击的话语和赤司征臣的态度多少让她猜出了些许。
她甚至还能脑补出一场十分狗血的伦理大戏,她的母亲理惠和赤司征臣不得不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