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下去了,和一个同学爆发了冲突。
哪知这其实正中对方下怀。
然后薛文成喜提退学,并且经过这次第一军校的经历,一蹶不振,沉迷买醉和赌博。
那种虚假的自我满足就像泡沫,一戳就碎了。
郑倩美恍然明白,她只知道进第一军校是好的,可是她不知道,有一分能力,才有一分获得。
原来薛寄真的是为了她和文成好,但是她……她当时并没有明白薛寄话语里的另一层深意。加上那些天文成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薛寄推远了。
在嫁入薛家那天,看见这个冷淡沉默又孤零零的孩子,她原本是暗下决心想对她好的。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薛寄在皇宫中面对那个bào戾的皇帝,怕是孤立无援,如履薄冰吧。
薛寄抬眼看郑倩美:“我如果说不好呢?”
郑倩美动了动唇,忽然感觉一阵无力。她攥紧手指,拿虚弱的声音说:“我这里还能凑到一些钱,加上借的那些,可以抵上陛下给的商铺的价值。至于第一军校的名额,陛下如果愿意,我可以用其它东西……”
薛寄倒是真有些诧异了,她打量这个常显得懦弱的女人,然后发现郑倩美是认真的。
但是郑倩美也知道,订婚宴已经举行,就算没有举行,以陛下的性格,这样的行为怕是只会触怒陛下,而不会让陛下改变主意。
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无力。
薛寄笑了笑:“打住吧,郑女士。是薛文成发生什么了吗?”
郑倩美唇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更疲惫了。
薛寄偏头想了下:“第一军校这个地方,其实十分排外。”
第一军校的前身是皇家学院,直到如今也是贵族子弟居多,哪怕是当初的薛寄,也是凭着自己的qiáng劲实力以及连年蝉联首席的成绩,才逐渐获得那个圈子的认可和接纳。
那个地方有的不仅是学术和热血,还有许多暗地里的弯弯绕绕。
“你想让我帮他?”薛寄终于找出一条郑倩美来找她的理由,并且认为八九不离十。
“不……”郑倩美哑声说,“不是这样的。”
这些天家里确实发生许多事,但她来找薛寄,为的不是这个。
她不想再和薛寄谈利益上的事。
她或许其实,其实只是想看看这个被她辜负了的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盯着薛寄的眼睛,看到了薛寄眼中的自己,那么的láng狈苍白。而薛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容,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薛寄忽然点了两下光脑。
“喏。”她从光脑里抽出一张虚拟卡片,递过去,“这里是五十万星币,你去处理你那边的事,不要再过来了。”
郑倩美面色倏然变得失了血色。
“不……你不能……”
“什么不能?”侧边悠悠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转头看去,高挑纤细的身影自拐角处走来,金发红眸,眸子里满是兴味。
椅子发出嘎啦刺耳声响,郑倩美不知所措的站起来,急忙行礼:“陛,陛下。”
薇欧琳斯却看也不看她:“出去透气透得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跑了。”特意在‘又’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薛寄一看就知道薇欧琳斯没有生气,从善如流的垂下眼:“抱歉,陛下,让您久等了。”
说着她朝薇欧琳斯走去,同时把卡丢到郑倩美怀里。
薇欧琳斯瞥她一眼:“早就银货两讫了,给她钱做什么。”
薛寄微微弯唇:“就当是……买了清净吧。”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耿耿于怀,那么经过这次,她忽然就释然了。
她也明白了陛下特意出来一趟的用意,为什么不让裁缝到宫里。因为皇宫守卫严密,郑倩美根本没有办法来找她。陛下怕是早就看出她心里的最后那份犹疑,想为她下一剂猛药。
比起郑倩美,身边的这个人更加攥夺她的注意力。
她的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蔓延。
有外人在场,两人作和睦状,并列离开这里。
薛寄没有回头。
从今往后就真的,再没有关联了。
郑倩美被“银货两讫”刺激一次,又被薛寄的“买了清净”刺激一次。
目睹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她像脱了力一样,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座椅上。
接下来便要挑选婚纱。
说是挑选,其实裁缝早就做出了许多种设计的实体,只等她们挑选完做最后的调整和改动。
薇欧琳斯选的是一身鱼尾婚纱,贴身布料勾勒出玲珑优美的曲线,后面露出大片光洁的背脊,金色的长发束起,垂下点缀着蝴蝶的轻纱。
婚纱上的蕾丝和宝石等等都是纯手工打造,有工艺品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