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轻笑,带着些磁性的声音灌进薇欧琳斯耳朵:“陛下,我们回新房吧。”
不是陛下的寝宫,也不是薛寄的屋子,而是新的、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爱巢。
按照苏绮亚帝国的风俗,她们以后将住在那里。
薇欧琳斯有些犹豫。
她的将军看样子是想把她抱回去,可这次和上次不同,宴会的宾客们还有寒暄逗留的,从这个宫殿回到她们两个的住处不近,那样的话,岂不是她这般丢脸的样子,都叫人看见了?
薛寄忽然低了头,眼尾下垂,像可怜兮兮的狗勾:“之前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是叫陆小羽……”
薇欧琳斯心中一激灵,立即应下:“好好好,去去去。”
薛寄又不依了:“我一提她,您就什么都答应了。”
薇欧琳斯顿感头疼。
她低声哄道:“她算什么?我只在意你。”
“甜言蜜语。”
薛寄往外走去,感应门自动为二人打开。
薇欧琳斯不服气:“甜言蜜语怎么了,我反正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说到后面,她的音量小到几乎听不到。
这个行为却似乎取悦了薛寄,薇欧琳斯靠着薛寄胸口,能感觉到薛寄随着笑而震动的胸口。
“笑什么!”薇欧琳斯身子直了些,眉尾因为薄怒而挑起。
“我太爱您了。”
薇欧琳斯回敬她:“油嘴滑舌。”
薛寄还是笑:“甜言蜜语,油嘴滑舌,我们太配了,陛下。”
在回去的路上,薇欧琳斯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在熟悉的大臣面前丢了脸面。
好在薛寄似乎是有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一路上只碰到些女官和侍从。
这些人在就在吧,薇欧琳斯把头整个埋在薛寄肩上,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等到回了她们的‘新家’,被放在柔软的chuáng铺上之后,薇欧琳斯才呼出那口提着的气。她头一次发现,被人一路抱着会这么累。心累。
薛寄示意她侧过些身子:“穿着这么繁琐的婚纱很累吧,我给您解下来?”
陛下是被伺候惯了的,闻言理所当然命令薛寄先给她解下头纱。
缎子似的的金发撒落下来,薇欧琳斯抬手把垂在后背的头发拢起拨开。
薛寄为她拉动后背的拉链。
拉链滑动,沙沙的声音,薇欧琳斯觉得自己被束缚了一天的身体微微松快起来。
这时,山茶花味的信息素试探一般探出一角,触动了薇欧琳斯的感官。
后知后觉的,红意从她的脖颈蔓上脸颊。
薇欧琳斯忽然意识到,现在服侍她的不是侍女,而是……她的心上人。
薛寄则注视着爱人半露不露的光洁背脊,眸色暗沉下去。
“陛下……”
薛寄骨子里是个守礼的人,下意识想别过脸,然后她又想起来,她们已经是在全帝国人面前举办过结婚典礼的关系了,甚至刚刚做过更越线的事。
于是她鬼使神差弯下腰,帮陛下把繁复的衣裙从肩膀处慢慢褪下:“我们一起去洗吗?”
……
从浴室里出来,薇欧琳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瘫软了。
薛寄这个人!表面上是个小古板,到了这种时候花样比谁都多!
还热情似火的,薇欧琳斯根本抵挡不住,半推半就就那么做了下去。
说好的只让一次,只让一次。
最后成了让亿次!!
薛寄身上带着些水汽,坐到chuáng沿。
薇欧琳斯如临大敌:“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
“陛下,”薛寄轻声问,“我们的婚chuáng,真的不试用一下吗?”
第二天的时候,人工智能叫醒服务准时启动,这次它才叫了个开头,就被主人的另一半给掐断了。
薛寄想,反正这天没有会议,也提前把公务都做完了,薇欧难得睡个好觉,就偷闲这一次吧。
她坐起来,看着薇欧琳斯睡得正沉的侧颜,神情不知不觉变得柔和。
两年前,她以为自己沉入了深渊。
半年前,她觉得自己是迈入了另一个坟墓。
现在她才知道,她……是遇到了她的救赎。
被困在轮椅上的那段日子,她的一腔热血与锐意被打磨、碾碎,尘封进了沉冷的心底,平时摆弄一下花草、发展一下业余爱好,看着像是无事,但做事的时候,那些碎片偶尔会扎痛她,成了某段解不开的结。
现在她忽然觉得,那些讽刺和冷语,那些不堪的遭遇,似乎也没什么了。
胸口像是被什么所填满,薛寄略微俯身,想吻一下薇欧琳斯的眉心,又忍下来——陛下向来觉浅,她不想吵醒陛下难得的安眠。
薇欧琳斯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正当空。
她睫毛颤了颤,首先感知到的就是整个身子的酸软,用不上力气。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勤勉于政事,现在她骨头里都像笼着一股懒意,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