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了。
沈再青不知道龙忻在gān嘛,也听不到她的反应。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睛里有热意在打转。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坏的一条龙,难受的时候,想听她说一句思念的话,都听不到。
“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我很快就回去了,教授。”
忍着难受,抱着手机等了半天,沈再青就等来一句这样的话。
真的要气死了。
“好,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挂了。”
沈再青气冲冲把电话挂掉,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连句“晚安”都没和龙忻说。
再和龙忻讲下去,她可能会真的忍不住,不顾天黑,不顾雨夜,直接冲到天黛山去,把龙忻的两只耳朵都拧下来。
电话另一头,龙忻抱着手机,呆立了半晌。
那个“好”字冒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教授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而且是很生气的。
她真的不想教授吗?
答案当然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想教授想到都快要发疯了。
可是,不论情绪怎么涌动,她嘴上都不能说。
因为一说,思念开闸了,会一发不可收拾,她就彻底绷不住了。
龙忻去洗手池边,接了凉水,洗了一把脸。
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教授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持续回dàng,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被qiáng硬地藏在心底的思念也开始造反了。
它们不gān了,开始叫嚣着,沁入龙忻的骨髓。
龙忻也不gān了。
她要回去。
她要回三号楼,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再不付出行动的话,她真的要疯了。
龙忻冷静不下来,拿着车钥匙,就往楼下走。
刘茂和他老伴坐在厅里,正抱着膝看着门外的雨帘,用方言闲聊着家中的琐事,忽然,他们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到,一齐扭头看去。
龙忻急匆匆地下楼,对上他们的目光,语速飞快地道:“大伯大娘,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刘茂:“外面雨越下越大了,缓一会儿再走吧。”
龙忻穿过一楼大厅,径直往门口走去:“来不及了,我必须马上过去。”
刘茂见拦不住了,便嘱咐道:“记得带伞啊。”
龙忻应:“好。”
接着就头也不回地往雨幕中走去。
她坐上自己的车,快速系上安全带,一气呵成地启动车子。
车灯照亮了黝黑的山林,雨刷疯狂扫动着,龙忻的心一点也不安定,她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
如果能用飞的就好了。
那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三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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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连着下了两天,气温也下降了好几度。
沈再青后悔自己换被子换早了。
现在这一chuáng被子太单薄,抵御不了寒冷。
洗完澡后,她已经在被窝里躺了一个多小时了,手脚还是冰凉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拿厚的被褥。
她要是不把手脚捂热,这姨妈痛估计要伴随着自己到天明。
起身的时候,一阵钻心蚀骨的痛袭来,让她无法动弹。
沈再青在chuáng边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她不是每次姨妈来都会痛。
但一疼起来绝对会疼个没完。
今天这阵仗,不吃药的话,今晚肯定还要受折磨。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沈再青决定出门给自己买药。
现在是九点半,不早不晚,她记得小区楼下的那家药店开到十点,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要是这家店提早关门,她就要再走一公里,去更远的那家。
她走得慢也没关系,那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沈再青拎着雨伞出门,走到一楼,朝着店铺的方向望了一眼。
当她看到一片漆黑时,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气,然后抬脚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经历过最悲惨的事了,这点不走运还不算什么。
她家小龙一点都不想她。
对于沈再青来说,才是最扎心的事。
其他的都排不上名字。
沈再青拿了家里最大的伞,披着厚外套,穿了一双厚底的靴子,在密集的雨幕里缓步走着。
小区楼下没什么人,路上的车也很少,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路灯很亮,这一带治安很好,沈再青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她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那家药店里。
裤脚被雨水打湿,寒意顺着她的脚,往脊背上爬。
沈再青打了一个寒颤。
下腹的疼痛又加剧了。
她不喜欢在不相识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忍着疼痛,平静地和店员说明了来意。
龙忻已经在三号楼的外围,开着车绕了三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