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星月不满地”啧“了一声,抓过她的手挽住自己的手臂,顺势将小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花香一下子浓郁起来,其中还带着几分红酒清浅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奚珩整个人紧紧包裹住。
听说过醉酒、醉奶,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快要醉香了。
“走呀。”兰星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晃了晃胳膊。
*
一直走到了房门口,奚珩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连身边有没有人经过都不知道了,差点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撞上。
那人立刻将帽子往下按住,小声骂了一句,奚珩连连道歉。
兰星月全程都半靠着她,看起来像是真的喝多了没力气,嘴里时不时嘟囔着什么。
她身上还穿着晚宴的裙子,整条手臂露在外面和奚珩紧紧相贴,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传到奚珩身上,真实得有些虚幻。
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奚珩觉得自己的局部体温在不断升高,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按小唐说的密码打开房门,她一手扶着兰星月一手从包里掏出房卡,正要插进卡槽,兰星月突然毫无预警地弯下身子,脑袋几乎埋进她的肩窝。
奚珩吓得手一抖,房卡没能顺利插进去,悄无声息地掉到了地毯上,房门也在身后合上了。
令人心慌意乱的黑暗里,兰星月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肩膀的一小块皮肤上,睫毛轻颤,扫得奚珩心里发痒。
“兰小姐?您怎么了?”
奚珩看她没什么反应,感觉不太对劲,试图把她扶起来。
一摸到兰星月的手,奚珩就慌了。对方的手指冰凉,几乎没有温度。
“兰星月?兰星月?”她顾不得什么别的,只一叠声叫着兰星月的名字。
借着窗外冷冷的月光,奚珩注意到兰星月紧闭着双眼,面颊微红,脸色却惨白,额角渗出了几滴冷汗,一手捂着腹部,看上去整个人都难受得很。
奚珩吓坏了,赶紧搂着兰星月往房间里面走,想把她扶到chuáng上躺着。
没插上房卡,房间没通电,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月亮的清辉将她们勉qiáng照亮。
奚珩小心翼翼地走着,没成想快到chuáng边的时候着急地绊住了脚,和兰星月一起摔进了柔软的大chuáng。
“唔。”两人的脑袋磕了一下,兰星月皱着眉睁开眼睛。
她看见奚珩紧张地盯着自己,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担忧。
兰星月抬起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勾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突然有些胃疼,躺会儿就好了。”
奚珩是真的担心过头,连兰星月拍她的脑袋都没反应了。
“怎么会突然胃疼,”奚珩爬起来,没来由地有些生气,“胃不好你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她准备下chuáng去插房卡,把灯打开,再给兰星月倒一杯热水。还没等她离开,搁在chuáng上的一只手就被握住了。
冰凉指尖触碰着奚珩的手心,感觉到微微汗意,兰星月认真地看着她,说:“奚珩,谢谢你。”
奚珩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还好房间里黑,看不出她又脸红了。
“我也没做什么……”
“不,”兰星月缓缓摇头,捏紧了奚珩手又松开,“除了蓝欣,已经很久没人和我这样说话了。”
奚珩愣住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自己的姐姐。
身为粉丝,她当然对蓝欣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兰星月刚出道不久的时候,常常会被人问:你为什么会想着进娱乐圈拍戏?
每一次,兰星月都笑着回答:“因为蓝欣啊。”
不提蓝欣是兰星月姐姐的身份,就是她与影帝张华江的爱情故事也广为人知。
可蓝欣几年前就因病去世,兰星月消沉许久,几十天没有露面。
当时奚珩特别担心她会从此一蹶不振,幸好兰星月没有那么脆弱。
“我今天……不太开心。”兰星月仰面躺在chuáng上,注视着天花板,嗓音有些喑哑。
奚珩迟疑着,摸不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还好兰星月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又见到张华江了,”兰星月语调一转,虚弱却冷冰冰地开口,“当年他那么信誓旦旦地要和蓝欣在一起,结果呢?”
心里轰隆一声,直觉自己可能要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奚珩忍不住蜷缩起手指,下意识接话道:“……他们后来离婚了。”
兰星月侧过头看她,半张脸被月光照着,半张脸依旧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双眼睛如出一辙地明亮:“我只恨当初没有劝住蓝欣,叫她相信了狗男人的鬼话。”
什么?奚珩惊呆了。意思是,张华江和蓝欣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那样甜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