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次,她的疯言疯语里还有很多报复苏清祭的快。感,如果薛曼绮很早就和苏清祭有过节,那她对演员的歧视与仇恨,是因为苏清祭才产生的?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她在幻想报复苏清祭时能兴奋到癫狂?
鱼凌亦面色犹豫,“清祭没和你讲过?”
“没有。”
“那应该她来和你讲。”
“你不说她也会告诉我的。”唐安然把水杯放下,“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不聊点什么的话,氛围会很诡异。”
是挺诡异的,鱼凌亦刚才尴尬的都想找借口出去了,只有她们两个的房间,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反正苏清祭与薛曼绮的那些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思虑片刻,她缓缓开口。
“清祭和薛二认识的很早,比我要早的多,我是高中时才和清祭认识的,但薛二第一次见到清祭,是在幼儿园。”
“幼儿园?”唐安然默念,想起来一事,“苏老师和我说过,她就上过两天的幼儿园,第一天还好心给了一个一直哭闹的小女孩一罐奶糖,结果第二天,那个小女孩就把她的奶糖扔在了地上,还与其他小朋友起哄,说她是丧门星,把自己的父母都克死了。”
“对。”鱼凌亦点头,复问:“那她有告诉过你,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没有。”唐安然先是摇头,但转瞬就反应过来,惊讶道:“难道那个小女孩是薛曼绮?!”
“没错,是她。”
脑海里回忆着苏清祭说过的这些事,唐安然实在是难以置信,那个苏清祭口中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竟然是薛曼绮,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二十五年前,秋夜,风急,闷雷,大雨。
“你这个死丫头!丧门星,你妈死了怎么就没把你这个拖油瓶一起带走?老子好心没把你这个赔钱货卖山沟里,还让你去上幼儿园,结果刚过两天你就给老子惹上这种事!”
黑色的豪车停在苏家大宅的正门前,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身后站着给他撑伞的司机。
本应是个体面人,可他此时却浑身酒气,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皮鞋沉重的踩在地面的积水上,用力的把一个怯生生、满脸惊恐的小女孩从车里往下拽。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紧跟着下车,她蹲下身护住小女孩,任凭宣泄的雨淋湿全身,为怀里的小女孩苦苦求情。
“薛总,薛总,小绮不懂事,她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您消消气,是我没教好她。”
“闭嘴!死老婆子,赶紧滚蛋,现在就回去给老子卷铺盖走人!一个孩子都教不好,不配当我家保姆!”
男人怒骂不止,一脚把妇人踹进路边的草坪里,又从皮包里随意揪出几张钱甩在地上,赶狗一样的让她打车回去收拾东西走人。
小女孩一动不动,完全被吓傻了,直到男人没轻没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看什么呢?!还不快走!赶紧跟我去给苏家大小姐道歉,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我和苏家的生意,看老子不弄死你!”
男人穿着皮鞋,脚步很快,踩在地上水花四溅,弄脏了女孩的淡粉色的小布鞋。
笔直的道路对面是灯火通明的苏家大宅,身边是可怕的父亲,冷风chuī得她瑟瑟发抖,时不时的闷雷吓的她如惊弓之鸟,对面那栋建筑仿佛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她踉踉跄跄的小跑才能跟上父亲的脚步,即使这样,父亲那比闷雷还要可怕的声音还是会在她头上炸起。
“看你这一身衣服,没一点女孩子的模样,成何体统!真他妈的给你老子丢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女孩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李妈妈给她打扮的很gān净。
但现在她的双马尾都散了,是刚才被父亲拍的。
衣服拧拧巴巴,浑身都湿了,因为父亲走的太快,她又太小,司机叔叔的伞都给父亲撑,根本不管她。
粉白色的小布鞋是昨天李妈妈为了祝贺她上幼儿园,新给她买的,可现在鞋面上都是泥色的污渍。
顶着父亲的指责,小女孩笨拙的把自己的双马尾重新扎好,有些歪不怕,乱糟糟的父亲会不开心。
又仔细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可鞋上的污水擦不掉了,她蹲下身,缩成小小的一只,用小手蹭了蹭,但是为什么越蹭越脏。
“好了,起来别擦了!笨手笨脚的,什么都gān不好!”
薛父站在门厅里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是不耐烦。
“莫管家!”
当苏宅的管家莫华杰开门出来,上一秒还bào戾满身的薛父瞬间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脸。
见到苏贯,薛父更是态度卑微的点头哈腰主动握手,示意司机,把赔罪的礼品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