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苌黛看着柳媚儿好似委屈的不得了,连带唇间欲说的话也只好压下。
现下柳媚儿年岁都已二十,自己总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有些事当同她说清才对。
毕竟当初成婚只是权宜之计,一来是为护住她,二来自己的婚事若是不定下,元皇后也会不停的跟皇帝唆使乱定婚事。
“我不是不喜欢礼物。”姜苌黛只是觉得不想误导她对乞巧节认知,“媚儿你可知乞巧节多是女子送心怡郎君的针线礼物的?”
“知道啊。”柳媚儿诚恳的点头。
姜苌黛看了看她那满是真挚的面容,眼眸露出几分为难道:“你身为驸马,哪能再送那些针线礼物的?”
柳媚儿有些不太理解问:“那黛姐姐想要别的礼物吗?”
额……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苌黛知道将来局势稳定,自己是要和离来恢复她的自由身,从而让她脱离朝堂争斗的。
“那是什么意思啊?”柳媚儿弯弯眉头满是不解,本来准备许久的礼物突然不能送,心口哪能不紧张担忧啊。
姜苌黛见她焦急担心的模样,那拒绝的话语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转而改口道:“那你送的时候不要让旁人知晓,知道了吗?”
毕竟要是宫人们看热闹传开了,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都城的那些贵家公子哥从来都看不起地方出身的柳家,若是再传出驸马做针线活的事,恐怕他们更加会极尽嘲讽。
“好啊,媚儿会悄悄的送。”柳媚儿眉眼带笑压低声音乖巧的应。
这般似小猫儿一般的模样让姜苌黛忍不住探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应:“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时日辗转已是乞巧节当夜,公主府浩浩dàngdàng出行的车马使得百姓们纷纷围观姜国第一美人,与此同时在车上的还有柳媚儿。
满心欢喜的柳媚儿还是第1回跟黛姐姐一同出去玩呢。
那怕柳媚儿一句话都没说,姜苌黛都能看出来她在紧张。
“宴会上多是贵家女眷,你不用害怕的。”
姜苌黛身姿端正静坐其中,乌黑长发挽在脑后作妇人发束,妆容尤为jīng致动人。
因着不想闹出大的动静,所以乞巧节通常姜苌黛不会与男子会面,省得都城里又该以讹传讹了。
“我没有害怕,只是好紧张啊。”柳媚儿看了眼淡紫长袖薄纱的黛姐姐,平日里在公主府黛姐姐衣着多是清新淡雅,可赴宴时不仅妆容jīng致而且首饰尤为华丽,乌黑的发间银光珠宝犹如星河点缀。
哪怕是近在身侧,可柳媚儿仍旧觉得黛姐姐贵气bī人,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甚至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大抵只有这样的黛姐姐才配得上姜国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吧。
本来出行的激动欢快倒是平复了不少,只因着柳媚儿突然觉得自己打扮的有些简陋,而且男子又不能抹胭脂水粉,只能顶着素净脸蛋示人。
而等柳媚儿看到各贵家女那富丽堂皇的衣裳妆容,才意识到这场宴会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豪华奢靡。
柳媚儿一路跟着黛姐姐,只觉得自己怎么看都像黛姐姐身旁的小跟班。
唉,早知道就该穿些更漂亮的衣袍,现下可不能给黛姐姐丢脸呢。
“参见长公主。”大堂内陆陆续续跪下大片人影,柳媚儿却越发紧张起来。
“起来吧。”
待一gān人等入座,柳媚儿苦闷望着面前桌上的菜肴酒水,哪里想得到那几个贵家女居然这般热情。
柳媚儿眼巴巴的望着那几个贵家女眷们同黛姐姐说说笑笑,只能自己扒拉炸花生吃了几颗。
舞乐渐起时,堂内越发热闹,笑声一阵阵的响起,柳媚儿却觉得闷的紧。
这些贵家女热情的向黛姐姐讲述趣事,好似都想博得黛姐姐几分好感,自己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柳媚儿看了看面上笑意未曾变过的黛姐姐,心想好似黛姐姐对待自己也是跟她们一样,总是一幅温婉模样。
待那些贵家女命人抬出一件又一件丰盛礼物时,柳媚儿那原本随身携带的手帕忽地有些拿不出手来。
玉如意,奇珍异宝,绝世墨宝应有尽有,难怪黛姐姐那么委婉的想要拒绝自己的针线礼物。
这么普通到寻常的物件,想来那些贵家女若是知道了,恐怕都得笑到牙齿掉下来不可。
整整吃了一大盘花生,又喝了好些茶水,柳媚儿内急起身去如厕。
待解了急,柳媚儿并未立即回堂内,闷热的夜风缓解柳媚儿心中几分不快,越发让柳媚儿不想去回莺歌燕舞的堂内。
“柳驸马好巧啊。”容悦满是诚心诚意的走近道歉,“上回的事真是失礼了。”
自从知道这位驸马是女孩子,容悦真的是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