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别担心,现下我除却宫里哪儿都不去的。”
“听说驸马府已经修建好了,到时还得安排仆人丫鬟去清理,这段时日有的忙。”常氏吃着粥想起这桩明显不对劲的婚事,总是担忧的紧。
“我只带娘亲去住,旁的东西不用多带的。”柳媚儿记得遇到歹徒时,自己被推下车,柳父一路都没有派人回头找过自己,可想而知柳父全然不在意自己死活的。
常氏看了看柳媚儿问:“那你父亲当如何说呢?”
柳媚儿手握汤勺搅拌粥想了想应:“驸马府有很多规定,一来有门禁,二来不许随意大办宴会,而且不准带年轻女子入府,父亲的那些侍妾丫鬟是进不去的,我想父亲肯定舍不得她们。”
“这当驸马规矩可真多啊。”常氏心想寻常儿子父亲是不分家的,可偏生娶的是长公主,王室的规矩柳父多半是不敢不从的。
冬雪洋洋洒洒下个不停时,除夕夜宴在王宫举行时,柳家一gān子弟入了宫赴宴。
这宴也算是家宴,元皇后的家眷们自然也赴了宴。
两家各坐席位时,宴会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楚。
姜苌黛看了眼那正经端坐的柳媚儿心想看来她是太紧张了。
宴会至舞曲渐起时方才热闹了些,柳家的几个妾室子从来没有参加宫廷盛宴,一时更是拘谨的很。
柳父端起酒盏得意抿了口,心想元家看来也不过如此。
除夕过后的都城大雪并未消停,鞭pào声每日里不停歇的响起。
初七过后官员恢复上朝,泰安十八年chūn是三年科举之季,都城里早早就开始布置考场。
翰林院平日里并不负责科考,主要是由礼部和吏部协作。
早年大学士常chūn调任礼部尚书,现如今主管此次考核,因着礼部缺乏几位官员,所以想调几位翰林院的学士任职。
常chūn当初被柳志陷害入狱,一直对于柳家没什么好感,所以当知吏部将柳媚儿任礼部郎中时还有些意外。
朝中官员都知柳媚儿将成为长公主驸马,按理提拔升官只不过皇帝和长公主的一句话的事。
从翰林学士调任礼部郎中仍旧是五品小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常chūn不由得想起现任吏部尚书的是元邢,他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前年柳家跟元家闹得那么剑拔弩张的局面,现如今还没出结果实在是不寻常。
这般思量常chūn猜测元邢将柳媚儿从翰林院调出来,恐怕是为防备皇帝重用柳媚儿。
翰林院学士没有具体的实权,可学士随行皇帝调令,相当于是皇帝的亲信,若是能讨的皇帝信任直接调任高官也是既有可能。
比如现如今的李太傅,当初就不过是一个翰林院学士。
常chūn看不惯柳志,所以这些年一直撇清柳家关系,但好歹是读书人,自然也不会想要落井下石。
白日里常chūn跟李太傅提及此事,李太傅笑了笑道:“你莫担心,这调任一事长公主已过目,想来你我无需多虑。”
元家独大对于朝廷并不是好事,李太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没有提拔柳媚儿,可又想或许调任到常chūn部下那也不错。
至少他们有血缘关系,总比放在别处要安全些。
翰林院学士就算当一辈子,皇帝也不见得能重用,柳媚儿文笔不错又勤恳做事,礼部郎中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调任文书落在柳媚儿手里时,柳媚儿还有些意外。
寻常学士调任不会这么频繁,柳媚儿还以为是黛姐姐让自己走后门,等看到职位反倒安心了。
而对于柳媚儿的调任最关切不是常氏而是柳父,柳父本以为是一朝升迁礼部尚书,没想仍旧是一个五品官。
心中对那长公主多少有些不满,这不是逗着玩呢。
常氏知晓柳媚儿调任庆幸道:“我那哥哥虽然书生气足可为人正直,你跟着他为娘倒放心些。”
柳媚儿换上一身墨蓝新官袍,按理该显得威风冷峻些,奈何生的一张圆脸,看起来反倒没丝毫威严。
“这新官袍很适合媚儿。”常氏指腹捏了捏柳媚儿脸蛋,母亲看自家孩子当然是哪里都好。
礼部郎中是要随百官上朝,翰林院学士却不用,头一回上朝的柳媚儿紧张的都不敢乱动。
“跪!”
官员随即跪在大殿,柳媚儿偷偷仰头看了眼那高座的黛姐姐,才发现原来长公主的朝服好漂亮啊。
只不过上朝的黛姐姐比平日里还要严肃,除却询问政务之外几乎没有旁的神情。
等到下朝时柳媚儿才松了口气,转身随着官员离殿。
“小柳大人,初次上朝感觉如何?”李太傅同几位礼部官员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