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怎么哭了?”姜苌黛撑起身看向不肯探出右手的小人儿。
“这里好痛。”小人儿犹豫的伸出右手,那白皙肌肤的红包肿的吓人。
姜苌黛看的一惊,连忙去唤仆人寻药,心想这要是寻常孩子怕是早已哭的声嘶力竭了。
“我给媚儿chuīchuī就不痛了。”姜苌黛见她眼泪不止只得安抚。
小人儿盛满泪珠的眼眸亮晶晶的眨了眨,好似真的信了。
姜苌黛有些心虚的迎上她的目光,只得低头替她chuī了chuī。
脑海里忽地想起,其实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想要母后这般待自己罢了。
现如今的姜苌黛都快不记得上回流眼泪是什么时候了。
眼泪,或许早已在母后鞭笞之下,消失不见了。
随之不见的还有姜苌黛的喜怒哀乐。
或许就是在姜苌黛都未曾察觉的时候,柳媚儿成为自己仅有的喜怒哀乐。
过往的画面犹如黑雾笼罩深处梦中的姜苌黛,待寝宫内殿撒落斑斑光亮时,纱帐内的姜苌黛缓缓睁开了眼。
过于刺眼的光亮使得姜苌黛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满是褶皱的华服落在榻旁,姜苌黛撑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薄唇轻启不由得叹了声。
真是太荒唐了。
姜苌黛张开掌心看着已然泛皱的姻缘符,薄唇微抿紧的将其放在随身的佩囊里。
外间的宫人们听见内殿声响时,方才入里间伺候梳洗打扮。
而此时此刻的早朝却极为不平静,长公主破天荒的没有出席早朝。
太子看了看一旁空缺的位置,还有些恐慌。
好在长公主在早朝结束之时进入王宫,官员们这才开始一日的政务参报。
工部尚书集大人早朝结束离王宫时还与几位同僚闲谈:“今日长公主气性有些大,莫非是朝堂政务出了什么问题?”
“现下六部没听说什么大案子啊。”
“那长公主何故迟了早朝时辰啊?”
“这事你我也猜不出一二,还是不要多费心思了。”
从王宫出来的集大人回到工部,正好遇见在处理文书的柳驸马。
“柳大人,昨夜怎么离宴会这般早啊?”
“我、我身子不适,所以提前回府了。”柳媚儿没好说落水的事。
“原是这样啊。”集大人有意向这位柳驸马打听长公主的心思,“今日早朝长公主忽地误了上早朝的时辰,柳大人可曾知晓?”
柳媚儿提着笔犹豫的摇头应:“集大人发生什么事么?”
集大人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事,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意外,毕竟长公主辅政多年从来未出过这般差错。”
“这样啊。”柳媚儿心情低落了些。
黛姐姐昨夜那般冷漠反应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大抵是见柳驸马如此平静反应,集大人猜想难不成外边传有龙阳之好是真的不成?
毕竟长公主与柳驸马少有琴瑟和鸣的场面,这几年反倒是流言蜚语不断。
“我就是随便问问,柳大人莫上心啊。”集大人说完,便入了内。
柳媚儿却无法静下心来处理文书,眉头微皱的发愁,满脑袋都在思量昨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可这般过了一段时日,柳媚儿也没有什么思绪,反倒是那宋远山借着招待漠国使者官员不够的缘故,将身为工部右侍郎的柳媚儿暂时调了去。
七月初旬时日,天气还残留盛夏余热,漠国使者入都城那日,因着奇装异服而引来都城百姓围观。
宋远山虽然知道柳驸马或许与长公主没有意思,只不过仍旧是想着给他下马威。
都城长长的街道行着一队列兵,漠国使者长的身高马大,其间有一处装扮颜色靓丽的圆形马车,四处围着手持大刀的高头将士。
柳媚儿骑着马好奇的出声:“宋太傅,这马车里的是什么人物?”
“据说此次随行出行姜国的有漠国皇帝最宠爱的漠阳公主,传闻其容貌比太阳还要耀阳夺目。”宋远山没说这位漠国公主性情特别难伺候。
“难怪有这么多的侍卫。”柳媚儿打量这些侍卫容貌服饰,才发现漠国侍卫眉眼较为深邃,那茂密的大胡子都快把他们的脸给遮住了。
傍晚王宫设盛宴款待漠国使者,诸位大臣们亦会参加,白日里忙碌安顿漠国使者的柳媚儿,一来是职位不够,二来是不想赴宴。
因此夜幕落下时,柳媚儿便早早离了王宫,心里还想着去公主府看黛姐姐。
公主府的宫人们见到来人是驸马爷直接将廊道的门关了。
“哎,你们怎么关门了?”柳媚儿不解的出声。
“驸马爷,长公主有令不准驸马擅自入公主府。”宫人们如此说道。
柳媚儿有些懵的站在廊道,心间越发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