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后眼眸含着泪看着头也不回离殿的皇帝,心里越发悲凉,眼眸更是恨意汹涌翻腾。
这该死的刘贵妃到底是怎么掉包药物的!
竟然狠心到拿孩子来跟自己赌命,真是小瞧了她。
王宫内的动dàng黑云笼罩前朝,元家一党独大使得原本帮助皇帝夺权的士族们备受冷落打击。
元皇后谋害皇子证据确凿,朝中竟然都无人敢声张,士族官员多是自诩清风亮节不畏权臣的忠臣。
金玉楼对外是都城最豪华的寻欢作乐的地方,官员世家们聚集更是常有的事。
因此士族官员们的私下聚集并未引的注意,竹屋内官员们借着寻欢的由头饮酒享乐。
待深夜里舞姬们离开时,官员们手持烟杆吞云吐雾,衣衫不整聚在一处商议如何对付元家党羽。
“我看这回陛下与元家已是不合,咱们倒不如齐上书请求废后?”
“元邢在朝中何等威望,这要是不成,你我恐怕都要悬了。”
“现如今元皇后如此恶毒心思,那元邢一个外戚,量他还不敢篡位!”
“我等拿着朝堂给的俸禄,自然要为陛下分忧解难,诸位难道还怕死不成!”
夜深人静的竹屋阁楼悄然飞出信鸽,深夜里的公主府灯火未熄。
姜苌黛看了看手中信条,只觉得这群士族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若是皇帝顾忌元邢不肯严惩元皇后,那他们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不过这对于姜苌黛而言,并非算是坏事,至少可以看看皇帝有没有魄力敢与元家抗争。
再者这群士族跟世家大族争斗,对于王族而言也是好事,毕竟士族官员都是儒生子弟,对于三纲五常自是再信奉不过的了。
先前皇帝令姜苌黛退出摄政,这群士族没有一个出声,姜苌黛就看出来他们只忠于皇帝。
现下让他们吃吃苦头也算是教训,否则再像上一世那般,让自己腹背受敌才是最为致命。
黎明破晓时都城街道零散的只有几个行人,早朝的官员们却都已经集结在宫门外。
当两党肃杀之气萦绕在朝堂之上时,好不容易病愈的柳媚儿递jiāo自己请求调令都城的文书。
炎炎夏日的清晨已然有些闷热的紧,整整躺了一个月的柳媚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弥漫药汤味。
好不容易才能出门透风,柳媚儿吃着早点,心想如果文书快的话,应该就这几日能得到消息了。
柳媚儿心想只要朝堂下了调令,那自己要在离都城前把和离书递给黛姐姐。
都城官员一旦调任地方官,少则五年多则数十年都回不来一趟。
那想来也没什么机会见到黛姐姐了。
那请求调任的文书确实经由吏部尚书元邢手里,柳媚儿想要调任地方官员,对于元邢而言反倒是好事。
暂且不说京官比地方官容易受到重视升迁,更何况这调任途中山高水远,若是遇上劫匪意外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只是当文书递上皇帝案桌时,那日早朝士族官员并未像往常那般参拜,而是齐齐请奏废除元皇后。
皇帝同样是始料未及,茫然失措的看着大殿的官员,视线瞥到那满脸黑青的元邢时,心下一咯噔。
这要是被元邢误以为是自己与官员串通一气,那岂不是被推上火坑。
“陛下,请废除元皇后!”
大殿内鸦雀无声,元邢侧身俯视这些官员,眼眸里满是杀意。
“众爱卿请起吧,元皇后一事朕已有安排,废后还是不再提了。”皇帝心惊胆战的想要让这些倔qiáng的官员不要把自己bī上绝路。
可这般话并没有让官员们满意,反而连带早朝都没有顺利展开。
这般连续七天过去,朝事堆积的折子连案桌都摆不下。
柳媚儿因为在朝中没有什么友人,所以并不知朝堂还在僵持不下,那文书根本就没被翻开过,可柳媚儿已经在考虑提和离书一事。
傍晚huáng昏时姜苌黛看着亲自入公主府的柳媚儿,不用多说也猜测的出她是来提和离一事的。
而且姜苌黛早前也收到她递jiāo给吏部调令文书的消息。
她就这么急切的想要和离了么。
“现在身体好些了么?”姜苌黛面上并未露出什么情绪,一如既往的与她倒茶闲谈。
“嗯,现在好多了。”柳媚儿点头没有去碰那茶盏,因着盛夏的缘故,鼻头微微冒着细汗。
那病来得急,柳媚儿面上并未恢复血色,往日殷红的唇现下毫无血色。
“媚儿你尝尝莲子羹吧。”姜苌黛见她拘谨的很,心想现下自己若真答应她的和离,元家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用,我来时吃过了。”柳媚儿摇了摇头,心想一定要把和离书jiāo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