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说柳媚儿哪里还敢说什么,心想只能先跟着出金玉楼吧。
否则就算把柳媚儿卖了,那也没有上千两银子啊。
两人从长桥一路走向另一侧林间小道,柳媚儿跟在身后也不愿说话。
金玉楼内各处园林都是请上好的花匠来打理景观,chūn日百花争艳,夜间明光朦胧照亮时别有一番滋味。
各园内莺歌燕舞不断,丝竹之声噪杂响起,那透过林内散落月光的犹如雾散开一般。
“嗯……啊!”
那花间异样声响溢出时,柳媚儿好奇的偏头看向那略微暗处,只见好似有那人在其间。
柳媚儿当真是没有多想,因着长年看书,眼睛其实看的并不清晰,所以驻足停了下来。
直至看见那衣不蔽体的男女在林间声响越发大时,柳媚儿惊讶地睁大着眼,还没来的及出声,眼眸被一双微凉的手覆盖,瞬间没了光亮。
赤霞海棠花香将柳媚儿整个人包裹住,耳旁响起黛姐姐略微清冷的声音道:“什么人敢在此造次!”
那男女声响戛然而止,等柳媚儿扒拉下面前的手,林间已经没了人,只隐约看见那对男女匆忙的跑远了。
“你还想看什么?”姜苌黛探手捏住她的耳垂,将她的脑袋掰正过来。
柳媚儿就算再没见识,这会也该明白方才是什么回事了。
“我没想看。”柳媚儿红着脸应话。
姜苌黛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厉害,方才松了手正声问:“那你来金玉楼做什么?”
金玉楼是都城达官贵族寻欢作乐的场所,姜苌黛直至现在都不敢相信柳媚儿她居然会背着自己偷偷的来这等地方。
“我……”柳媚儿话堵到嘴旁,却还是没说出来。
总不能说是来金玉楼看黛姐姐的吧。
那就一定会被问怎么不去公主府啊。
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落在姜苌黛眼眸里却越发透露出不寻常。
金玉楼里也不是没有貌美小君侍奉,难道柳媚儿瞒着自己是来……
姜苌黛只觉得自己气恼的就像是火在心口烧一般的疼问:“你今夜是来见谁的?”
“没、没见谁。”柳媚儿低垂脑袋哪敢跟黛姐姐对视啊。
本以为黛姐姐还会继续追问,可意料之外的却没有任何声响。
两人顺着廊道出了侧门,宽敞的马车内柳媚儿才感觉到黛姐姐周身弥漫寒气。
公主府的宫人们见到小驸马时,还有些惊讶的紧。
一路跟着进公主府寝宫的柳媚儿只觉得这般不说话的黛姐姐陌生的紧。
因为不听话而被讨厌了么?
柳媚儿坐在寝宫软塌,望着宫人们进进出出的往里间伺候黛姐姐沐浴。
诺大的寝宫柳媚儿却觉得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可又不能一走了之。
而里间伺候长公主沐浴的宫人们,同样感觉到不寻常。
长公主性情平日里极难从面上看出些许情绪,可现下宫人们却觉得现下长公主浑身透露杀心。
待素衣裹身时姜苌黛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那眼眸里早已没有平日里的沉着冷静。
先前柳媚儿那般躲闪的言行,已经是变相的承认金玉楼里有她倾慕的人了。
那个人让柳媚儿不辞辛苦的从奉城赶至都城,哪怕一夜花尽大半年俸禄也要进金玉楼不可。
姜苌黛没办法说服自己来接受柳媚儿倾慕着出自流落烟花地的人。
金玉楼的小君们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贵家女眷,柳媚儿家世寻常又只是地方富商。
或许只要稍微施展利诱,那人就会放弃柳媚儿的。
从里间出来的姜苌黛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想着怎么拆散她们了。
大抵是姜苌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柳媚儿无论喜欢谁,自己都不会答允。
那端坐在软塌的柳媚儿早已饿的不行,偏生宫人们没一个搭理自己。
“备膳吧。”
“是。”宫人们退出殿内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姜苌黛入座软塌一侧,宫人们陆续备上菜肴,那窗台还放着鲜艳夺目的秋海棠盆栽。
柳媚儿小口吃着米饭,因着浸了汤汁的豆腐最是鲜美可口,因此才忍不住多添了份米饭。
“黛姐姐不吃么?”柳媚儿见黛姐姐一直不动筷。
“我不饿。”姜苌黛指腹翻着书,实则心里思量着如何开口提那金玉楼的事。
待用完膳,宫人们撤下菜肴,柳媚儿捧着茶水满脑袋都想怎么提和离一事。
“媚儿,你知道金玉楼的小君都有达官贵族私下养着的吧?”姜苌黛觉得自己不该表现的太急躁,至少要让她明白金玉楼的人可不是痴情种。
那些以色侍人的小君,贪慕虚荣至极。
假若柳媚儿一朝失足信了那些小君,将来会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