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还在继续传来，宋纭压根没想到厕所的隔间里还躲着两个“熟人”——实际上VIP包厢里是有厕所的，不过不知道是谁喝醉酒了把门反锁蹲在里面打电话，叫都叫不出来。
她只好带着易意来了外面的厕所，却不想状况百出，差点被人吐了一身。
等到她把人成功带到厕所的隔间里可以吐了的时候，人又不想吐了。
“…………”宋纭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不吐那回去？”她垂眸看着蹲在地板上的人，征询着对方的意见。
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易意能喝成这样，大部分都是她灌的。
“那我一会又想吐了怎么办？”女人抬头，睁着迷蒙的双眼。
这时候的她看头顶的灯都在晃。
易意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喝多了，除了身体的行动有些不受稳定的控制之外，大脑的意识还非常的清醒，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自己在哪，应该做些什么。
“那就先吐了再回去。”
话题又绕回原处，宋纭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没有发火。
“我现在不想吐。”
“那你想不想回去？”
“我还没吐怎么回去？”
“…………”
两人的对话像是绕口令，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格外好笑。
季夏抿着唇，差一点笑出声来，不过眉眼刚刚弯起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给轻轻覆住了，女生眨了眨眼，和江晚秋在用眼神无声的jiāo流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于是悄悄伸出舌尖，在对方的掌心里舔了舔。
——江晚秋只感觉一股苏麻感飞快传遍了全身。
她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再抬眸朝季夏望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对方脸上“得逞”的笑。
季夏不太知道自己刚刚那轻轻一舔给眼前的人带来了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丝毫没有察觉到江晚秋的眼神已经变了。
隔间的外面，宋纭已经认命地蹲了下来，朝已经坐赖在地板上的人望去，语气已经变得十分无奈：“你想怎么样能不能直接给个说法，不要再折腾我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醉态尽显，忽然很想伸手去摸摸对方的脑袋。
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易意抬眼逮了个正着。
“不是你自己想要被我折腾吗？”易意兀自笑了一声，这笑里带着几分莫名的讽刺。
话音落地的同时，宋纭的手也跟着落到了她的头上。
软软的头发带着一股洗发水的清香，宋纭还是第一次这样揉女孩子的头发，她以前从不做这样的动作，大约是因为觉得没到那个份上，也觉得有点脏。
今天新鲜体验了一把，只觉得还不错。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些，于是也没在意易意刚刚话里夹带着的软刺。
“我怎么就想要被你折腾了，你以为我贱得慌啊？”她没好气地回道。
“你不想吗？”易意说着，忽然偏过头来。
而这时候宋纭的手刚刚好停留在她脑侧方的位置，随着这么一转脸掌心恰好就碰到了对方的脸颊——温度很高，有些发烫，可是摸起来很滑。
宋纭没忍住，又再靠近了点贴住了对方的脸。
易意丝毫不在意对方这点小动作，醉意上头的她一改往常拒人千里的态度，就连笑都夹了几分媚态在其中：“你如果不想的话怎么要三番五次跑来找我？”
“去医院，去我家楼下。”
“是觉得我太可怜呢，还是想要看我的笑话，看看我遭报应之后过得怎么样？”
“今天还特地把我约来你的生日，让我和阿秋遇上。”
还灌她的酒。
她又不傻，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现在只是稍微报复性地折腾一下而已，又怎么了？
“可能是想看你遭报应，这样我就很开心。”宋纭耐心地听完易意的话，随后歪着头笑道。
她的眼眸里同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连覆在对方脸上的手也开始动作了起来，宋纭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其实只是想要让这人早一点面对事实，能够看到江晚秋和季夏的亲密无间之后早点走出来。
宋纭知道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针锋相对。
易意身上带刺，她的身上也带刺，两个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凑在一起总忍不住要相互先刺对方个遍体鳞伤才行，就像现在。
“那你看到了。”女人的声音低低响起。
她微仰着头，刚好迎上半蹲着的宋纭。
宋纭：“看到了。”
两个人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易意一直没有动，是宋纭在缓缓靠近，直到两人几乎要贴面她才缓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