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秋的眼神落在对方手中的项链上。
她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后才缓缓伸手将盒子接了过来打量着，迟迟没有给出回答。
“做你的女朋友吗……”江晚秋翕动着双唇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出来的意思，她将盒子里的项链拎了出来，放在颈脖间特意朝季夏比划了一下，问道，“好看吗？”
“好看。”季夏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紧张。
“这条项链确实很适合我。”听到女生对自己的进一步肯定，江晚秋看起来很开心，“但是……”
江晚秋放下手里的项链，将它重新放回了包装盒里，只是没有将东西立马还回去。
“季夏，想要就这样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她似笑非笑朝季夏望了过去，眼睛里是摸不透的深邃。
江晚秋很喜欢这条项链，也很喜欢季夏，可是在她看来喜欢一件东西不一定要立马就将它立马握在手中，戴到身上，招摇显摆。
在说这话的时候，江晚秋的内心其实也在摇摆不定。
喜欢归喜欢，到了真正要确定一段稳定关系的时候，她反而犹豫了——或许是因为童年的经历和妈妈带来的影响，一直在她的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
这样的犹豫表现出来落到季夏的眼中，是再明了不过的答案。
圣诞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适合表白的日子，今天晚上在这座城市里不知道又有多少单身男女会脱离单身群体走到一起，季夏一开始的时候还比较自信，觉得自己定然也是今天晚上脱单大队中的一员……
但是现在听江晚秋说完，她有些不确定了。
刚刚聚拢起来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去，和这间餐厅的làng漫和温馨格格不入，倒随了外头冰冷的天气。
“是吗，那吃东西吧，我有些饿了。”女生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将话题生硬地转移到了“吃”上面，自己率先动作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就是“拒绝”，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
季夏想，自己可能过于自信了，她以为她和别人不同对于江晚秋来说大约是个特殊的例外，不曾想这样的想法原本就是错的，今天晚上的行为更是错得离谱。
杯中的红酒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见底，女生的脸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明艳动人。
江晚秋可以明显感觉到，女生的情绪瞬间就冷淡下去了。
她没有跟对方一起喝酒，因为不久后她还要开车回去。
一顿晚餐吃得草草收场，回去的路上，车窗外面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整片天空开始洒落一朵又一朵像是的白屑一样的雪花，季夏坐在副驾驶靠着chuáng边往外望去，刚好有雪花落了下来粘黏在车玻璃上，然后又在下一瞬消失不见。
就像昙花一现，只停留了这么一小会的功夫。
圣诞节下雪，原本应该是一件再làng漫不过的事情。
车子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等季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围已经不是楼宇大厦了，而是安静的地下停车场。
“我想……”
“我还是回学校比较好。”
她看了一眼车外的环境，在意识江晚秋竟然直接把车开回家了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样一种情况下，季夏实在无法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和江晚秋共处一室。
有人想逃离这bī仄的空间。
“季夏。”看到女生准备拉开车门下车，江晚秋飞快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等一下好吗？”
“…………”季夏心里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缓缓转过身来朝对方看了过去。
江晚秋就是这样一个人，当没有把握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的时候她会忧心，会不安，会想办法将这份主动权找回来仅仅攒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当她一旦掌握了主动权，她就会放缓自己的节奏，变得不再急躁。
刚刚的她，无非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稳定的关系对于江晚秋而言有一种别样的意义在其中，这和旁人普普通通谈个恋爱不一样。
方才在餐厅里季夏对她表白的时候，她确实产生了片刻的犹疑，只不过这点犹疑很快就消失了。
当然，江晚秋知道自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却也不是无法补救，这一路开车回来，她就已经想好了补救的方法。
“这个，是你送我的。”在确定了季夏不会再逃跑之后，江晚秋才放松了些，然后从一旁的包里摸出了刚刚在餐桌上季夏送给她的那条项链。
车内的灯光不算特别明亮，但落下来的光线照在江晚秋掌心这条项链上，让原本就很有设计感的项链变得更加夺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