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你等我到现在,是想知道在医院里,我跟你妈妈都说了些什么吧?”
进入房间,门一关上,赵念笙便直入正题。
“嗯,妈,您能告诉我吗?”
沐妍现在对慕兴海的态度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
“傻孩子,不要总是给自己施加莫名的压力,不该是你承担的,就不要去强行担责。”
赵念笙拉着沐妍在房间内的小沙发上坐下,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
她的话,无疑印证了沐妍心里的猜测,如果慕兴海不总是藏着噎着,这次死去的那些人,本可以不用死的。
最起码,不用死那么多!
见沐妍眉头紧皱,神色恍惚,赵念笙心头一沉,有些事,终究不该让她知道的。
这丫头太傻太善良,很多事总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你妈妈和你爸爸当年分开,是因为被人陷害,你爸爸的前任妻子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就已经过世,你爸妈当初本来是要结婚的,所以,虽然你不是季麟的女儿,但你也不是私生女,没有让你妈妈面上无光,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赵念笙拍了拍沐妍肩膀,语气温和。
“什么?”
沐妍惊诧,难道她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妈,你刚才说让我不要给自己施加莫名的压力,难道不是因为油轮爆炸的事吗?”
沐妍脸上写满了惊愕。
“油轮爆炸?那不是那个叫萧云的人一手导致的吗?你也是受害人,我怎么会说你是因为游轮爆炸而自责呢?”
赵念笙同样惊讶的看着沐妍。
见她如此,沐妍内心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断了,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幸好,她父亲只是利用了她和霍煜修,没有利用那些人的生命。
赵念笙又安抚了沐妍几句,而后便起身离开房间。
当沐妍从里面将门关上的时候,她重重地舒了口气,还好,她想到了那么套说辞。
……
回到房间,霍安承已经洗了澡躺床铺上,靠着床头,手里拿着本杂志。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向赵念笙:
“你都告诉她了?”
“怎么可能?这孩子那么傻,咱们不能让她知道实情。”
赵念笙叹了口气,缓缓道:
“咱们成立一个基金,专门针对这几十人,以后但凡是他们的家属,无论生病,教育,还是住房,咱们都给些支持,你看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件事还是让慕兴海去办吧,好歹能抵消些他心里的罪孽。”
霍安承考虑一阵,如此道。
“也行,那就你去跟他说?”
赵念笙走到床畔坐下,望着霍安承道。
“说倒是不用了,在医院的时候,你和沐思雅在病房里聊,我和他在外面也谈了些,他自己也提了创立基金的事,只是在帮扶的程度上,他觉得需要咱们给出些主意,毕竟不能因为帮助这些特警的后代,而让他们失了自己奋斗的能力和激情。”
帮人也是一门艺术,不是轻易能做完美的。
“有道理,那就让他先自己弄着,等到有个初步计划了,咱们再给他完善完善。”
慕兴海不在国内这么多年,虽然他消息精通,但对国情和民心终究会有些不理解的地方,这些就需要他们常年生活在国内,并且对国民有一定研究的人帮忙。
“嗯,可以。”
霍安承点头认可,赵念笙便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躺进被窝里,霍安承也将杂志放下,熄灭床头灯,搂着她睡觉。
在他怀里,赵念笙忍不住问道: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说,慕兴海会提前将萧云和Abbott有联系的事告诉煜修吗?”
她的话问出口后,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她以为霍安承已经睡着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想在安静的房间:
“也许会,也许不会。”
关于慕兴海没有将萧云的身份告诉霍煜修这事,霍安承心里其实是存了疑虑的。
他和慕兴海虽然不熟,但就他对慕兴海的了解,这个男人虽然雷厉风行,很多时候做事不计后果,但还不至于到如此罔顾人命的地步。
是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改变了他,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是后者,又是否会影响到沐妍和煜修?
伴随着这些疑问,霍安承注定今夜难眠。
……
第二天早上,沐妍醒的很早,侧头看向身侧,却没有见到霍煜修的人影。
沐妍心里一阵失落,同时也有浓浓的心疼,她的霍先生,这段时间不知会面对怎样巨大的压力,要把这次事情解决完,他怕是得退一层皮。
这么想着,沐妍慢腾腾,有气无力的起身,却见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利贴,那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然是霍煜修的:
我这段时间很忙,不能顾及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乖——修!
便条最后,霍煜修还给画了个大大的简笔画笑脸。
看着这个笑脸,沐妍脑海里浮现霍煜修在她面前爽朗的笑着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将便条扯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床头柜抽屉里,视若珍宝。
洗漱完下楼,快速吃了早餐,和霍瑾雯一起,拿过佣人给尚在医院里的她父母,以及伊莲娜,张震升,厉少陵等人准备好的早餐,急匆匆朝医院赶去。
到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些人都已经吃过沐家方面送来的早餐。
外公,舅舅舅母们,以及沐兴沐灵都在病房里陪她妈妈,而慕兴海,不管沐家人的人对他是什么态度,他已经打定主意,厚着脸皮守在病房里,陪沐思雅。
沐妍明白他的这种心理,看似强势,无赖,实际却是因为内心恐慌,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