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子咬牙切齿:“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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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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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吃完他奶油松饼,又丧叽叽地藏回了被炉,看着是个很有故事的人,至少在美美子眼里很有故事,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夏油杰看着太宰治这种模样就觉得毛骨悚然,他一向彻底杜绝这人和美美子和菜菜子接触,守了大半年还是失败了,这时候太宰治掀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夏油教主。”
夏油杰:“达咩。”
夏油杰:“什么教主不教主的?佛说众生皆为平等,我现在也要渡普通猴子的。”
美美子和菜菜子一边一个揪他头发:“什么教主?夏油大人你是不是又为了一盒无菌蛋去听邪教演讲?”
夏油杰有苦难言,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熟练地拿出万金油话式出去应付:“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太宰治在另一边笑得一抖一抖的,伸手去拿玻璃碗里面的冬枣,吃了两个他皱了下鼻子:“你买的什么水果,这也太不甜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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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五条悟的错,他太过分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坐在被炉另外两边,义愤填膺地点着头附和,是啊,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夏油杰坐在另一边,四个人围着被炉烤火,太宰治啃了一小口苹果,微微低头,垂下眼睛,露出的后颈白皙优美,美美子和菜菜子看得眼睛发直,愈发生气。
近来太宰治越来越不喜欢穿他那套半永久黑西装,但他说自己对优衣库过敏,于是就去定做了几套和服,现在这人穿着深蓝色的小袖,居然也显得很好看,夏油杰看着看着就警铃大作,和五条悟不一样,太宰治很得女性喜欢,他担心美美子和菜菜子被这人的脸骗了去。
“我觉得他腻味了。”太宰治低声说:“果然还是因为我没有收入的缘故吗?”
美美子和菜菜子骤然一噎,但再对上太宰治那张脸,又顿时觉得这样漂亮的人凭什么不能养着?她们就很乐意养在家里,菜菜子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五条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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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入,只不过出版社的稿费一直没有寄给我,没办法的事,写书就是这样,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但我也好好打理家里了,让人给木地板重新打了蜡,前两天我还买了束花做了个山水造景。”
真正需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单身夏油杰:拳头硬了。
太宰治扳着指头数了数:“皮卡丘形状的小蛋糕和烧酒,樱桃,豆腐汤锅,蟹肉罐头,等我做好了一桌菜,然后这桌菜直到放凉,我也没见着人,晚上我一个人吃完蟹肉罐头去睡觉,房顶漏水了。”
夏油杰猛然想起了前几天五条悟说太宰治上吊健康法弄坏的木质屋顶。
夏油杰举手提问:“为什么都是速食食品?”
“因为我不会做饭。”太宰治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直等到山水造景变成枯山水造景,我还是没见着人,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就只知道和我吵架,吵完以后还把我写的一本巨作手稿扔到手炉里面烧了,这本书我还是很有自信能超过前人的,全部是我的经验和心血,那些手稿我写了整整七个小……七天。”
夏油杰又想起五条悟前俩天对一本名为《**》开无量空处的事。
“最后又吵了起来,吵到中场的时候五条老师突然一锤掌心,说太宰治,你还靠我养着吧,我听硝子说她养的小白脸可不是这种态度——”太宰治顿了顿,委委屈屈地将下巴支在膝盖上:“以前哪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所以你就离开他了。”美美子接下去。
“没有。”太宰治捂住脸,声音饱含痛苦:“他吵完架就接到电话出去了,我又重新写了手稿,三天之后五条老师回来又烧了我的手稿,说你给我滚蛋。”
美美子和菜菜子听着听着掉了手里的大枣:“这你也能忍?”
夏油杰安详地闭上眼睛:“尊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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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偶尔会反思一下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好歹他也是前港口黑手党首领,一个正儿八经的黑手党,能让全横滨的犯罪组织吓成鹌鹑,现在怎么一天到晚被人薅着头发锤来锤去,戒烟戒酒,一会生活不健康,一会要多动锻炼,说是为了身体好,前面就算了,但在身体健康这方面,太宰治就很是不服。
还有谁比他身体健康?
他健康到从河里面爬起来抖一抖水就能继续去工作,结果现在被一只缺心眼的猫当玻璃娃娃摆件,但谁家的玻璃娃娃又要被bī着去菜市场买菜做饭买甜点?他一个从不吃甜的人到饭桌上全是甜口点心,这期间五条悟绝对是罪魁祸首,直到有一天他半夜里被一阵剧痛惊醒,挣脱身上的章鱼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