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守在甲板的出口,看到亚尔维斯沿着阶梯怒火朝天地往上爬,抓起法杖用力戳了下去。
阶梯空间狭窄,亚尔维斯猝不及防,被法杖尖锐的尾端戳中了头顶,但江北力量严重不足,这一下没能戳透他的头骨。
不过亚尔维斯还是被戳得脑袋一歪,吃了一惊,脚下打滑,从阶梯上“咕噜噜”滚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混蛋——”他暴跳如雷地跳起来,又沿着阶梯往上爬。
江北守在出口,法杖连戳,想阻止亚尔维斯上来,但亚尔维斯已经有防备,江北始终戳不中,法杖反倒险些被夺走,不敢恋战,逃到了战船另一端。
亚尔维斯追上来,逼近江北,又开始施放混乱之箭,江北无处可躲,被迫从甲板上的破洞又跳进了船舱,顺手拉过一个破木箱放在破洞下面,然后跑开了。
亚尔维斯恨不得立刻杀掉江北,也从破洞跳入了船舱,不料踩到木箱上,重心失去平衡,又摔了个四仰八叉,气得破口大骂。
江北趁机从舱门逃回了甲板上,等亚尔维斯追上来,又从那个破洞跳入了船舱,亚尔维斯也从破洞中跳入船舱,但江北又从舱门逃到了甲板上。
这样来回循环了几次,亚尔维斯始终追不上江北,一个“混蛋”又一个“混蛋”的咒骂着。
船底被江北戳破的小洞不断喷水,船舱里已经积了一层水,亚尔维斯踩着水“哗哗”跑了几步,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愚蠢,这次追到甲板上,看到江北从破洞跳下去后,折返船舱出口,从阶梯追了下去,把江北堵在了船舱里。
“看你还往哪里跑!”亚尔维斯守住舱门,独眼紫芒吞吐,念诵咒语,又开始施放混乱之箭。
江北无法从破洞中跳上去,急中生智,扭身闪入舵舱,躲在了船舵的传动机构后面。
亚尔维斯屡次受阻,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这次没有停止施法。
细密低沉的咒语声中,暗影能量持续在他掌心汇聚,颜色由黑转绿,竟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发出“呼啦啦”的燃烧声,一股令人不安的气场也扩散开,震得船舱“嗡嗡”作响。
江北直观感受到了这个魔法的威力,暗暗心惊,但已经无处可躲,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真言术·盾和一个恢复,准备硬扛混乱之箭的伤害。
很快,咒语声停住了,亚尔维斯仿佛投掷重物般向前一推。
“死吧!!!”
浓郁到极致的暗影能量汇聚成一团,像燃烧的榴弹一样“嗡隆隆”飞入了舵舱。
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汹涌的暗影能量爆裂开,仿佛炸开了一颗炮弹,船身剧烈震动,大半个船尾被掀开,碎木块飞到了数十米开外的海面上。
黑色的暗影能量像烟雾一样消散,舵舱已经是一片狼籍,船舵的传动机构全碎成了木块,沉重的舵板也不见了。但战船重心前移,向船首倾斜,残碎的船尾翘起来,海水暂时没有灌入。
亚尔维斯找了找,看不到对手的踪影,冷森森地笑起来,“死了,死了,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忽然,他的笑声停了,一堆碎木块动了动,江北拄着法杖,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亚尔维斯呆了呆,接着又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你为什么没死掉!?为什么没死掉!?”
江北用法杖支撑着骨架的重量,骨架极高的魔法抗性抵挡住了大部分暗影能量的侵袭,但有相当一部分穿透了骨架,那是种被洞穿的感觉,痛苦得难以忍受。
这次是他第一次,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受伤,他毫不怀疑,如果亚尔维斯的实力再强一些就能直接杀掉他,万幸,亚尔维斯还不够强大。
江北给自己刷了一个强效治疗术,骨架蕴含的神圣能量被调动,治愈着暗影能量造成的伤害,呲牙咧嘴地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掉我?”
他那张脸几乎只剩骨头,模样狰狞。
“我不相信杀不掉你!我不相信杀不掉你!”
亚尔维斯恶狠狠地叫道,准备再用一发混乱之箭,但这个魔法的消耗非常大,他的法力已经不足,需要补充。
咒语声从他干裂的嘴唇里吐出来,“呼”的一声,一蓬黑烟炸开,细如蚯蚓的黑线在他死白色的额头上蠕动,又迅速消失不见。
江北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安,薇薇安用过这个魔法,是术士的生命分流术,将生命力转化为法力后,亚尔维斯搞不好要抽取他的生命力,举起法杖向亚尔维斯冲过去,想阻止这个亡灵。
可惜为时已晚,生命分流术和生命抽取术是对儿标配,亚尔维斯用了两次生命分流术,急于补充流失的生命力,念诵咒语,蜿蜿蜒蜒的绿光从他腐烂的掌心飞出来,连接到了江北身上。
完蛋!江北胸口一沉,亚尔维斯的生命抽取术比薇薇安的要强力许多,骨架的能量浓度本身也不大,立刻开始迅速流失。
亚尔维斯也张开了嘴巴,极为旺盛的生命力涌入了他体内,他的对手明明是副骨架,但蕴含着蓬勃至极的生命力,绝不是死灵,也绝不是人类。
以他掌握的知识来判断,只有那些庞然的远古生物才用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比如——巨龙。
他的对手,这个背叛者和欺诈者,是头龙!?
趁亚尔维斯短暂失神,江北冲上去,用尽全力撞开了这个死灵,跑出舱门,沿着阶梯向甲板上跑去。
骨架的能量已经降到百分之三,虚弱感从心底涌上来,使他的步履一踉一跄,用力撑着法杖,才得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亚尔维斯马上察觉了江北的虚弱,似乎意识到什么,追在江北身后,不停用生命抽取术抽取他的生命力。
江北的速度越来越慢,成功逃到甲板上时,骨架的能量已经只剩一丝,力量仿佛水一样流尽了,他像很早以前解决掉那三只病狼一样,陷入了彻底的虚弱。
这时,他看到了船,在海面上,不止一艘,有很多艘,距离已经很近,他甚至能看清船上的人,最前面的船上只有三个,是薇薇安、普勒希思和爱德华,后面的船上坐的全是士兵。
这些船只正破开波浪迅速靠近,只用十分钟就能赶过来,但显然已经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