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闻言亦是笑的爽朗。
二人都未再提昨日之时,好像真的就如他所说,当作没发生了。
元辰与元楚用过早膳后赶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只见随意与江流二人对面而视,皆笑得开怀,与昨日紧张的气氛大相径庭。
元楚不禁挠了挠脑袋,对一旁的元辰说道:“师兄你说,师父与江流这古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日还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呢,今日……”元辰亦是摇了摇头,不过转念又道:“无论怎么说,师父他们能和好,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恩!师兄说的对!”前者大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随意才察觉二人的到来,探了探脑袋冲二人挥了挥手。
元辰与元楚旋即朝其步去,亲昵地左右各一边拢了拢随意的衣袖。
方才发现师父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不禁问道:“咦?师父何时得了把如此工巧的匕首?”
“恩,就在不久前。”她望着银蛇匕看了半晌,复又挥了挥手,将其收入囊中。
从神羽离开之后,随意并未回到逍遥境。她将元辰与元楚二人送了回去,自己却前往了九重天。
虽然江河之事她并帮不上忙,昨日也确有些气恼江流的作风。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有些理解他。
是以,她虽表面看着并未上心,实则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不过到底最后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就不是她能说的算了。
……
太上老君的炼丹房犹如蒸笼一般,烧热的紧。故而随意不曾来过几次,与老君的交情也未有多深。
待她行至殿外时,已然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由皱了皱眉头,略显不耐。
不过她还是坚定地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只见里头各种丹炉药罐铺满了整座宫殿,连个落脚的地方也要仔细寻个片刻方能下足。
她不好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坏了老君的仙丹灵药。只是探长了脖子,朝里头唤了唤。
可是一番呼唤下来,未见应答。
她不禁纳闷,怎么偌大的炼丹房里,连个烧火的仙侍也没有。如此太上老君如何忙的过来,也不怕烧了这宝贝的炼丹房么。
心下腹诽一阵,不见回应,耷拉着脑袋便欲离去。
熟料此刻殿门却从里朝外蓦然合上,发出一声“砰”的响声。
随意旋即朝身后转去,蹙了蹙眉,又试探了唤道:“老君?”
这时呼唤终于见了效。
只见一满头雪发的男子幽幽出现,眯了眯眸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方才恍然大悟般的张了张眼睛,“随意?”
“正是。”她颇为有礼的颔了颔首,回道。
太上老君负了负手,略显沉吟,“哦?稀客啊。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其实我这次来,确有事相求。”随意望着他,眼底尽显诚恳。
“说来听听。”
“不知老君可有能让人神灵再生,还渡为仙的药丹?”
话落,但见他倏忽眉间一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未言语。
转身朝里头步去,行至一丹炉旁,看起火来。
这突如其来的漠视让随意一愣,一时也不知如何再开口询问。
只是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寻着空地朝他步去,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复又再度开口。
“老君不言是为何意?”
他并未转眸看她,而是伸手指了指这周围,问道:“依你看,我这丹房中可缺了什么?”
诚然,这话题转的好生僵硬。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的确,她适才入内时便在想,为何这里存着这么多重要的丹炉丹药,却无仙侍在旁守着亦或是看侯。
“缺了烧火的仙侍?”
“不错。”
随意无言,并不知他的意思。
正当她欲再开口时,又闻他道。
“你来替我看火吧。”
闻言,随意身形一震。
她乃修得寒术,若叫她制冰那还是相当应手,可叫她看火……
只见她斜眸望向旁的丹炉,面色复杂,酝酿了一番,放软了语气说道:“实不相瞒,我乃惧热,这看火一职……”
“那便请回罢。”岂料他并不吃这一套,还不待她说完便直接打断道。
随意无奈瘪了瘪嘴,内心挣扎了一番,终是败下阵来。
熟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虽然江流赠她银蛇匕并不是为了此事,可她毕竟收了他的礼,也确实该为其争取一下才好。
是以,她拂袖便了个板凳坐在一旁,双手托腮颇显无奈。
太上老君见此也并无什么表示,而是径直做旁的事去了。
就这么在炼丹房里看了一日的火,终于见他有了动静朝自己走来。随意旋即起身,期待着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可惜等来的却只有一句,“你可以走了。”
她愣了愣,问道:“就……就没了?”
后者挑眉,反问道:“我还应该说什么吗?”
“丹药的事情,还没……”
“我有说你帮我看火,我就给你丹药吗?”
随意言语一顿。登时觉得火冒三丈,合着她在此耐着高温便是等了个空。
刚要发作便闻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中掺了几许讶异。
“姐姐?”
她循声望去,只见裘安正怔怔得站在殿外,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光,似是几分意外。
随意亦是眉间一蹙,狐疑道:“你怎么在这?”
话落,回答她的不是裘安,而是太上老君。
他捋了捋胡子,颇为嘉许得将裘安望上一眼,幽幽道:“这小子每日亥时都会来替我更值,可比你有诚意多咯。你这才看了一日的火,便“火冒三丈”了。”
言语间还特地加重了“火冒三丈”这四个字。
可她却没多在意老君对她的调侃,而是着重于前半句的部分,凝了凝眉,“他也是来求还渡为仙的?”
“非也非也。这小子求得乃是……”
老君话还未完,便见裘安倏地大声打断。
“老君!”
后者应声望去,面露疑惑得眯了眯眸。
但见裘安腼腆笑了笑,眼底却透着几许心虚之意,“老君,您先请回罢,这里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