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随意瞳孔微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怵在原地。
良久,方才听她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前去一试。”
说完便见她挥挥衣袖,毅然决然朝外步去。
徒留青离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伤神。
……
待随意走后,裘安也不知该去向何处。如今回千乘吧,算是徒劳而归。可太上老君那,他大抵也是回不去了。
除非如随意所言,找到蓝灵将功补过。
左右思忖了一番,他还是决定与她一同寻找蓝灵的下落。
想罢,他便掸了掸衣袍往逍遥境前去。
一阵凉风卷过,境外便添了一道身影。
元楚每日守在这境内守得甚是有心,但凡听见点儿风吹草动,便琢磨着该是师父回来了。
这时,她兴高采烈地朝外步去,却瞧见了不远外的裘安。
虽然不如见到师父那般高兴,不过裘安左右也算个有趣的人。
是以,她仍是十分欢喜,“裘安!你怎么来了?”
他颔了颔首,温言道:“她呢?”
话音落下之时,元楚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思考着裘安口中的她是何许人也。
许是因为他平日里总是唤师父“姐姐”,一时改了口倒让元楚没反应过来。
半晌方才“啊”的一声,摆了摆手道:“师父还没回来呢。”
“她没回来?”裘安蹙了蹙眉,表情很是讶异,复又追问道:“那你可知她还会去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不是在天宫待着吗?”
“她走了。”
“走了?”元楚挠了挠脑袋,转目想了一会,又道:“可是除了天宫,师父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了。”
“她会去哪里?”
元楚闻言掰了掰手指,一一举例道:“要么便是去冥界寻阎罗大人,要么便是去花界寻青离上神。”
话语间,她顿了一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近日还添了一个去处。”
“何处?”
“神羽大地,江流。”
不可否认的是,当元楚说出江流这个名字时,他的眉毛不由得蹙了一下,心里不大舒畅。
点了点头丢下一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元楚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总觉得今日的裘安似乎哪里怪怪的。
不过她也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撅了撅嘴便回到了境内。
诚然,方才元楚给出的三个答案中,有两处都是他不愿意去的。
于是他便附了朵云彩,果断地往花界而去。
在前往的路上,他还不断地在心中祷告,希望她去的是花界。
有时候,大运就是这么撞出来的。靠的可不是非凡的直觉,而是十足的妒忌。
到了花界,守境的仙鹤将他请到了牡丹殿外。
“您且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便见仙鹤恭顺地走了出来,对他说道。
“请吧。”
青离虽未见过凡尘中的李世,却听阎罗提起过,裘安便是五百年前那个害随意被贬的人。
说起来,临启的百日宴上,夫君邀请的千乘人士中,似乎也有他。
“见过青离上神。”裘安拂了拂身,颔首道。
“恩。”青离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上次都没机会好好瞧上一瞧,这能将我们意儿迷得神魂颠倒的人,该是什么模样的。
只见她抬着眉,仔细端详着他,从相貌到衣着,上上下下审察了个遍,方才有了定论。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隽美。
看来他们千乘的狐仙,当真是容貌一个比一个出众。
“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裘安闻言抬了抬眼,“不知随意上神可曾来过?”
来找意儿的?
青离眯了眯眼眸,面上划过一丝狐疑。半晌才道:“她确实来过。怎么了?”
听到想要的答案,裘安心中一喜,旋即追问道:“可知她的去向?”
“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她面容呈一脸警惕,裘安心下了然。又向前走了几步,言语诚恳,“上神多虑了,我并非恶意。况且,我绝对不会做出对她有害之事的。”
不知他的这句话是哪里惹到了青离了,只见她闻言轻轻一笑,揣着一丝怀疑反问道:“是吗?”
他不明所以,却是轻微蹙了蹙眉,未语。
青离亦是沉默不语,幽幽地盯着他,眼神却透着一丝锐气,似在思忖着什么。
意儿素来性子倔,明知虚渺之巅危险,却偏要独自前去。如今自己尚且移不开身,无法陪她一同前往。不过眼前却送上了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意儿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呢。
良久,她才徐徐开口。
“意儿她往虚渺之巅去了。”
话落,裘安倏地抬眸,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多谢上神告知。”
说完便欲立马离开,前去寻她。
只是转身之际忽闻身后一唤。
“等等。”
他脚下一滞,转过了身去。却听见对方的言语轻飘飘地入了耳畔。
“别怪我没提醒你,虚渺之巅可是凶险万分,你可想清楚了?”
只见裘安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
“若是有危险,那我便更要去了。”
说完,他袖子微微一拂,转身离开了牡丹殿。
青离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看来意儿这回,应是不会重蹈覆辙了罢。”
……
通往虚渺之巅的路途甚是遥远,哪怕腾云驾雾也得行上好几日。
如今这时,随意方才行至北辽地界,乃九重天以北的第一个族落,隶属鸟族。
她忽然觉得单独前去不是一个好主意。毕竟长路漫漫,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颇为苦涩。
于是她便在这歇了脚,意欲待一夜再行,缓解一下这孤寂之景。
入了北辽,方才发现此地人烟稀薄,怕是半个说话的人也寻不到。
正当她打退堂鼓意图攀云而去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
“你是谁?”
随意回身望去,入目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
只见他的脸上似乎还涂抹着一层厚厚的尘灰,就如同刚从泥地里爬起来的样子,叫人瞧不真切。
见此,随意不由得拧了拧眉头,狐疑道:“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