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挑拨离间

  南十星君闻言回眸,略有些诧异,挠了挠脑袋问道:“还有?”

  随意颔了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皎洁。

  南十星君只得又迈着小碎步走向尽头的那间,轻敲了几许。

  这时裘安已然应声而出,瞧见随意正双手抱环,眯着眼眸,模样颇为慵懒看着某处。

  遂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瞥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背影,而他敲响的,正是江流的房门。

  裘安微不可察蹙了蹙眉,走向随意,低声问道:“姐姐,这是?”

  随意闻声斜眸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指向前面,淡然道:“喏,天君派人带我们回去了。”

  话落,只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前面传来的声响打断了。

  江流开门后,垂眸打量着面前这个矮自己一头的男子,一身飘白,面容瞧着虽年轻,可那堆砌的笑意却带着几分和蔼之味。

  蹙了蹙眉,“哪来的土地?”

  话音落下,南十的笑容尽数僵在了脸上,涨红了脸,忿然道:“吾乃七星阁南十星君,绝非什么土地仙!年轻人且擦亮眼晴仔细瞧瞧!”

  被他这么一大声嚷嚷,江流不甚愉悦地佯装掏了掏耳朵,遂又眯眸仔细将其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哦!”

  唇边噙了丝笑,顽劣道:“仔细瞧瞧,还是像个土地。”

  此话当真是给了南十当头一棒,霎时面色由青变紫,红橙黄绿一番轮换。

  复使劲甩了甩衣袖,悲痛欲绝,“孺子不可教也!”

  江流轻笑了笑,得意洋洋地抱了抱手,便抬起视线,望进了随意的视线。

  她无奈摇了摇头,遂看向气馁的南十,安抚道:“土地怎么了?土地多可爱啊,又实用,可谓顶顶厉害的仙了。”

  可这话落入他的耳里,却并高兴不起来。只是叹了叹气,又朝随意作了一揖。

  “罢了罢了,随意上神,请随小神走吧。”

  天君的金令委实是好使,但见那等神官瞧此,纷纷让开了道。

  出了北溟,随意不着痕迹的靠近江流,在其身边耳语道:“如今你可算欠我一个人情,切莫忘了。”

  说罢便负手朝前走去,清了清嗓子,“天君既只召我一人,那他们就先退下吧。”

  南十闻言朝后望了眼裘安江流二人,原本还做犹豫,然而目光触及江流时,瞬间黑了脸一口应下,“上神说的是。”

  遂冲他们二人挥了挥手,“尔等,可以离去了。”

  江流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只是目光掠过随意时,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随意见此,转过头来捏了一抹祥云,便欲乘云踏雾上九天。

  “姐姐。”

  熟料身后传来裘安温声一唤,她脚下一滞,回眸将其一望,对上他清澈如水的双目,愣了愣神。

  良晌,方才应道。

  “怎么了?”

  只见他眉间一颤,两片朱色唇瓣轻抿了抿,踌躇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事儿。”

  虽觉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可随意也未做何反应。只是点了点头便踏云而去。

  前往紫辉殿的路上,她心中一直存有疑惑。

  天君怎知她在北溟,又为何匆忙唤她回九重天,却留下了炎桦。

  莫非是与余劫有关?

  可是算着日子,时间应是还有半月富余。

  不多时,便到了南天门。

  方才落身,欲朝内而去,便见两个天兵将其拦下。

  南十见状急忙上前摆了摆手,带着训诫的口吻道:“你们知道这是谁吗?怎生这般拦下?这位可是随意上神,还不快快撤开!”

  遂又转身朝随意讪讪笑笑,拱了拱手作揖道:“近来下界飞升了许多天兵,许是未曾见过上神,故而唐突了些。”

  随意闻言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无碍。”

  本身她就还未正式回归天界,且这天兵又是新面孔,将她拦下也实属情理之中。

  奇怪的是,这南十今日怎的这般殷勤?

  随意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非奸即盗。

  显然她被困在北溟许久,还并不知晓,不日前天君召集众神之事。

  南十一路领着随意来到了紫辉殿外,方才退下。

  殿内,主座上的男子一如往常一般,沉静的面目上无甚表情。余光瞥见有人来了,方才抬了抬眉眼,见是随意,徐徐开口,“你来了。”

  随意应声颔了颔首,“不知天君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岂料后者却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何会去北溟?莫非余劫之魂生在了那?”

  随意闻言动了动眉,回道:“非也。余劫一事暂为平静。此番前去乃是太子所托,并非我本意。”

  诚然,她所言皆是事实。不过如此将责任全权推给炎桦,她甚是欢喜。

  话落,天君未语,微不可察地淡了淡面色,眼中轮起一番明灭。良晌才道:“太子可曾与你提起什么?”

  “太子,应该与我提起什么?”随意轻微蹙眉,好奇探道。

  只见天君黯下了眼眸,面色一沉,肃穆道:“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说罢便站起了身,身形疲惫,似欲退殿而去。

  此番倒是令随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对话?远远将她从北溟唤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她上前一步,提高了些许音量,面露狐疑,“天君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再没别的了?”

  天君闻声驻了驻足,转眸思忖了一番,微微侧过身去,与其说道:“虽说待你收复余劫三魂三魄后才归列天界,不过我已与诸神商量过,日后你大可自由出入九重天。”

  说完他便再不停留,徐徐离开。

  徒留随意独自站在殿内,心想天君今日之举委实是匪夷所思。就似是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将她抽离北溟一般。

  不禁回想起先前炎桦从北溟尊上那取的瓷瓶,陷入沉思。

  莫非当真是何见不得光的勾当?

  此念头一出,她恍然惊醒,旋即甩了甩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我怎会这么想?定是中了无极鼓唇弄舌,挑拨离间之计了。”

  说罢她便挥袖而出,不再疑问天君召她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