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山上的一个隐秘厢房内,有一道诡秘的身影。
他站在窗前,着一袭红衣,一头墨发洒下。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一把折扇,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吱呀——
不一会,厢房的门开了。
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走上前,身子微微颤抖着,恭敬的说道:“禀尊上,刚刚来了一行人。看着身手不凡,自称是逍遥门的人。”
男子听闻停下了拍打扇子的动作,屋内顿时一片静谧。
许久,才见他说道:“哦?那你如何处置的?”
“回尊上,我见他们好像就是尊上要找的那种人,便放他们进来了。”
话音刚落,站在窗前的男子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懦弱男子。
只见他不言语,这男子便抖的更厉害了。
他似乎很喜欢看见别人害怕的样子。终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哈哈哈,你做的好。明日的比武大会,如期举行。下去吧。”
“是。”
待厢房内又只有他一人时,他轻轻一挥,屋内的蜡烛便都照亮了起来。
终于露出了他的脸庞。
那张右脸布满诡异纹路的脸。
此时正在院落内的随意等人,并没有察觉危险正悄悄朝着他们靠近。
元楚耷拉着脑袋,嘟起嘴来有气无力地问道:“师父,你说他们这大会都还没开始呢就死这么多人了,明日还能举办吗?”
随意微微颔首,“自然会。想必那些出了事的门派,还不知晓自家徒弟丢了呢。”
“师父你的意思是...”元楚看向随意,瞪大了双眸,“他们是借大会为由来收取仙灵的?”
“没错。”她抬眸,眼神坚定,“因此明日大会定会如期举行。”
元辰闻言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他们该不会要血洗六欲山吧?”
此话一出,随意的手指缓缓收紧,嘴唇轻启,“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六欲山比武大会,是往年各修仙门派聚集的盛会。可如今,明面上仍是一如往常。实际上,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
擂场在六欲山峰之上。
各门派都已聚首。随意领着裘安三人,站在擂台左侧。
随意今日着一身雪白的锦衣,一尘不染。头发高高束起,与往日的懒散模样有所不同。
门徒击鼓,六欲山派掌门张恒才到场。与昨日在厢房内畏畏缩缩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见他昂首挺胸,嘴角微微带着笑容,颇有一派掌门风范。
“今日比武,以抽签的形式展开。”
门徒递上竹筒,张恒捋起袖子,伸手从中抽了两只签,随后便唱道:“玄山派对燕峰派。”
话落,便见两派各派出了一位男子上前。
擂台之上,二人互相行礼。
随意的目光却不在擂台之上,而是一直放在六欲山派掌门张恒的身上。
她知道,若幕后操纵凝魂珠的人也在场,定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可惜,到比武大会进行了一半有余,她都没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丝毫的变化。
直到张恒又抽出了两只木签,他的表情才稍许紧张。
“逍遥门,对无极派。”
听到无极派三个字时,随意全身起了个激灵。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虽这么想着,可她也没多放在心上。
元辰闻言向前走了两步,准备应战。可随意却伸手拦住了他。
他有些不解,“师父?”
随意扭头看向裘安,眼里带着些许试探,“你上。”
裘安闻言并无表现出惊讶,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走上擂台。
“师父,这是为何?”
随意双手抱环盯着台上的裘安,眯了眯眼眸,幽幽道:“我得看看他小子什么水平。”
毕竟他可是只狐狸,前世那么狡猾,这一世可不能被他单纯的面貌给骗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元辰显然是不知晓随意的心里想法。
他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猛的点了点头道:“师父高明!确实,让他跟着我们,且得看看他有何本事傍身。”
只是下一刻,无极派上来的却是一个蒙着半边脸,一袭红衣的男子。
而张恒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也是身子一震。
随意自是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暗道不好。
裘安有危险。
男子虽遮着半边面,却仍能感觉到他脸上洋溢着一抹阴森的笑意,让人瘆得慌。
他目光朝下,在擂台四周扫视。
片刻后,他停住了目光。
随意与他四目相对。
就是这一眼,便唤醒了她千年前的记忆。
无极。
原来无极派这个名字并不是巧合。
他就是无极,那个曾经因扰乱天界被囚,后又堕入魔道的无极。也是无瑶的哥哥。
随意眼眸微张,藏在袖中的双拳缓缓攒紧,骨节泛白。
裘安见他站上擂台半天也未有所行动,而是一直盯着台下,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在看随意姐姐?他们认识?
只见无极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犹如在沙漠滴水未进之人一般。
“徒弟对徒弟,师父对师父。”
话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随意身上,片刻未曾离开。
众人并不知晓他的意思,随意却知道。
他在唤自己应战。
她松开了藏于袖中的拳头,面色冷漠走上台去。
裘安见状,不免觉得气氛有异。在随意走上擂台,从他身旁经过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随意姐姐。”他的眼里染上了一丝顾忌。
随意并未回眸看他,轻轻的甩开衣袖,“你下去吧。”
裘安闻言,暗下了眼眸。踌躇了片刻,才抬腿离去。
台上只剩随意与无极二人。
无极轻挑眉稍,“好久不见。”
随意咬了咬牙关,并未言语。
忽然见他笑了两声,盯着随意的眼神里也增添了几分戏谑,“听说你去当阴差了?我还以为,怕是只有死了才能见到你了呢。”
随意闻言面上终是有了表情,她缓缓咧开嘴角,笑道:“若当真如此,甚好。”
二人虽都笑着,可他们心里清楚。此刻两人的心中,恨不得将对方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