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找到宝妖境,对随意来说并不难。
只是看着眼前的地界,她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和之前在镜中看到得有些不一样?
此处虽看似荒芜,尽是黄沙,却布满枝叶。风轻轻拂过时,还能听见远处的树叶漾起的簌簌声响。
一点也不似了无生机之地,且周围也看不见结界。
裘安不是说此地是禁地么?
“师父,会不会弄错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叫上江流一同商议吧?”
元楚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随意闻言抿了抿唇,望着面前的景象,摇了摇头。
“探世镜所示的是内部景象,怕不是外面这般反常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话罢她便自行朝里走去。
身后的元辰元楚见状,索性硬着头皮跟着随意前去。
三人方才踏入边界,只见一片刺耳的铃铛摇响,回音阵阵。
铃音一起,元辰和元楚纷纷抱头蹲下,眉头紧皱,摇晃着身子,仿佛在摆脱什么束缚一般。
“不要!不要!”
元楚的声音使随意一惊,立刻转身查看。入目的便是二人此番模样。
“元楚!元楚!”随意俯身凑近元楚,大声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看一旁的元辰,亦是如此。
她的眉头紧紧的蹙成一团,双手分别握住元辰元楚的臂膀,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她着急了。
她环顾四周,铃音仍未断。
这究竟是什么?
霎那间,一支黑色的利箭朝他们飞来。
眼见这利箭便要刺进元楚的胸膛,随意瞳孔微张,手快一步握住了它,掌心传来一阵强烈的摩擦之感。
此时箭头离元楚只有不到一寸之距。
她松了一口气,只是将目光放到这箭身上。
只见这箭杆乃为玄铁所致,箭头暗黑,呈三棱状,还带着倒刺和血槽。
随意抿唇,手紧紧拧住了箭杆。
玄铁三棱箭?墨池的得意之作。
虽不比灭灵弩,可若被此箭射中,就算是修为高深的神,也得丢了半条命。放眼六界只有一处设有玄铁三棱箭的机关,乃是封禁妖神之地。
为何此处会有玄铁三棱箭?
看来裘安说的不错,此处确为禁地。可这禁地内究竟藏着何物?需要玄铁三棱箭来防卫。
来不及思考,便见更多的箭从四周穿梭而来。
随意连忙站起身,挥出一缕灵界形成屏障护住元辰元楚。
她手臂朝下一伸,肆寒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只是刚刚被玄铁擦伤,此时握着肆寒不禁由下而上传来一丝钻心刺骨的痛。
她抬眸,攒紧了拳。一阵狂烈的气流从她身上扩散。
此时铃音终于消失了,整个境内只有兵器碰撞的声响。
锵锵——
元楚最先回过神来,她恍恍惚惚的站起身,看着师父在灵界外孤身奋战,瞪大了双眼,“师父!”
听到元楚的声音,随意下意识扭头查看。与此同时,一支玄铁箭朝她飞来。
“师父!小心!”
待随意再转身时,已来不及闪躲。只是那箭却没有按她所想般伤到自己,而是被另一支箭所射中。两只箭碰撞的瞬间,双双落下。
随意的目光立马瞟向出箭处,却只看见一道身影闪过,消失不见。
她眉间一蹙,此地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别人。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师父!您没事吧?”
身后元楚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身贴近元辰元楚二人,眉眼间尽是关切之意。
“你们没事吧?刚刚到底怎么了?”
此时元辰也终是恢复了意识,他甩了甩头,似乎有什么刺痛一般,“嘶——”
元楚看了看元辰,复又将脸转向随意,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又想不起来内容。”
一旁的元辰闻言也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
“梦?”随意反复揣摩着这个字,声调也扬高了几分。
就在此时,她袖中的指魄灯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随意掏出指魄灯,只见其闪烁着淡淡灯光,似乎在指引他们前去某处。
“走,你们跟上我。”
境内无边的黄沙使人辨不清方向,他们走了很久,似乎走过很远,却又好似仍在原地。
一阵幽幽的风刮过,嗖嗖作响的声音在这片寂寥无人之地显得格外瘆人。
随意的眼底浮上一抹警惕。
忽然只见四周树上的枝叶全部幻化为一片虚无。一颗又一颗的枯木,竟动了起来,绕在他们周围飞速的旋转。
朝四周望去,已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有不知疲倦一直在环绕着的枯木,和伴之震起的粒粒黄沙。
奇怪的是,不过片刻,枯木又朝外扩散,将三人又聚在了一起。只是这地界,却变窄了。
手中的指魄灯突然又灭了。
随意收紧手中提着的指魄灯的绳首,暗了暗眼眸。
周身恢复了一片寂静,寂静到让人不禁怀疑,方才发生的种种,只是错觉罢了。
元楚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望向随意,“师父,这里真的好生怪异。”
她吞了吞口水,又道:“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随意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眉头紧锁反复望着四周,好似试图寻找什么破绽一般。
正在这时,周身又剧烈的晃动起来。
地上的黄沙朝外褪去,露出了一片墨色的土地。
而后开始瓦解,骤然间,只见地面出现几块裂痕显于元辰元楚所立足之处,二人双双往下坠落。
“啊——”
待随意听见惊呼反应过来时,元辰元楚所在之处的裂痕已经闭合,完好如初。
她不由得攒紧了拳,骨骼蹭蹭作响,眼底染过一片愠色。
霎时,她的脚下也涌现一道裂缝,身子一轻便朝下落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只觉腰间一紧,传来一股滚烫的温度。
她倏地睁眼,入目的便是江流轻勾唇角的笑脸。
随意见此一震,目光望向他覆在自己腰间的手,眉头一皱,随即一脸嫌弃的推开了他,站直了身子,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江流收回手臂,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怎么?你可以不叫上我独自行动,我就不能单独前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