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不知道,我对他是一见倾心,再不可忘却”
慕容娴雅莫名的便说起了她与吴幽之间的故事,有些突然,却丝毫不显违和。可莫长安还是看得出来,慕容娴雅果然是与虞笑不同,尤其提及吴幽的时候,两人的眸底,情绪万千,却独独不甚相同。
虞笑提及吴幽时,除了恨意便是憎恶,可落到慕容娴雅头上时,竟是复杂与怀念,这就好像那些个痴情女子在情爱上受了重创却仍旧不悔一样,看的莫长安有几分可怜与同情,不由自主便生了出来。
慕容娴雅倒是没有注意到莫长安的神色,只低着眉梢,一字一句说道:“笑笑离开慕容府的时候,母亲便与我说过,她说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名门望族。我那时不过十二三岁,虽未曾情窦初开,但心中对他存了几分抗拒之意。”
“我与笑笑,其实脾性略有些相似,譬如我们都不喜欢被左右了人生。可十四岁那年,我去探望笑笑,没有见着她,却见到了公子”
十四岁的慕容娴雅,端庄秀丽,一如外界所说,深的父母宠爱。那时她父亲生意渐渐做大,府中兄弟也开始打算入仕,她常年病弱,终于将养着慢慢好了起来。所以,她央着她母亲,说是要去见见虞笑,便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那一年,慕容府乔迁,到了临近沛县的小城,她得了父母应允,独自一人带着家丁小厮,来到了吴府。
当她敲开吴府大门的时候,便听着守门的小厮唤她笑笑小姐,她心下微微一愣,顿时便觉得怪异。
母亲与她说,虞笑入吴氏一族,只是被培养成歌舞姬妾,借机帮衬着吴氏一族谋夺天下。所以她一直以来,才对虞笑歉意十足,大抵觉得若非她身子骨不济,或许在这方面的选择会更加公平一些。
可她没有想到,府中姬妾,竟是地位如此之高,能够让人称之以‘小姐’二字。
没有等到她询问提及,屋内便传来一声清润的问候,紧接着,她便见着一人黑色锦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是慕容小姐?”低低的问话,宛若春风拂面,即便没有去看那人的脸容,慕容娴雅也知道,他彼时定然含笑而温柔,定定然看着她。
“不错。”她惯性的低眉,稍稍行礼:“我是虞笑的姐姐,慕容娴雅。”
说话之间,她已然抬眸朝着玉带蹁跹的青年,一刹那间,便对上了他那双璀璨熠熠的深邃眸子。
那是个生的很是温文尔雅的青年,比起她豆蔻年华,显得成熟而稳重。他嘴角含着七分笑意,多情而又风姿卓越,只一眼便让她失了心魂,忘乎所以。
“我知道,”那青年润泽如雨的嗓音,不期然坠下:“你与笑笑生的很是相像。”
那一声笑笑,让慕容娴雅如梦惊醒,她眉梢不由自主的一蹙,转眼便又是敛眸不敢看他。
“想必这位就是吴公子了?”大家闺秀,多数不得直直盯着男子去看,因而她克制着心中的颤意,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
她彼时并不知道,母亲说的那门亲事,其实就是吴氏一族最为负有声望的吴幽,所以心中除了控制不住的悸动之外,便是对虞笑生出的几丝羡慕。
凡人其实都是复杂的,从前她心里头虽是对虞笑有愧,但到底还是自私的庆幸,自己有体弱之症。可自从见了吴幽以后,她满心满心的,竟是对虞笑的艳羡,她想啊,若是她当初取代了虞笑,是不是这些年的光阴,便都是她陪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宠溺的喊一声:雅儿。
“正是在下。”吴幽颔首,淡淡道:“笑笑今日出了府邸,若是慕容小姐不介意,不妨随在下饮茶一盏?”
他喊着虞笑笑笑,可对着她却是左一句慕容小姐,又一句恭谦有礼,听得她深觉刺耳不已。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表现的很是温婉,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恰巧娴雅也对笑笑近来的生活,很是关心。”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呢?纵然此时她满心皆是吴幽,也不会有分毫透露。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有些东西一开始便如倒刺一样,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这倒刺已然根深,再想要拔起,便是要受着锥心之痛。”她抬眼,看向莫长安和夜白,忽然笑了笑,感叹:“你们两位倒是比我幸运许多。”
何止是幸运许多呢?莫长安与夜白,两情相悦,一眼可见。而这些年,她求而不得,做了虞笑整整十多年的替身,一直到如今虞笑登堂入室,她却不死不活的躲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生不如死。
只是,这一句感叹,听得莫长安摸不着头脑,但夜白却是神色幽深,看起来好似懂得她的深意。
“那一日,我与公子沏茶品香,谈及诗书礼乐,很是欢心。”慕容娴雅继续张了张嘴,那张貌美依旧,仿若吸了人血的脸容,有几分失意漫过:“我不是没见过世家公子,也不算是那等子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所以在与公子相谈之后,便愈发忍不住为之倾心”
她父母的确疼宠她,慕容府中,子女不少,但唯独她受到的操持最多,以至于连带着对虞笑的那份爱意,她父母皆是给了她。
所以,她也曾见过王孙公子,也曾与家中兄弟嬉笑怒骂,唯独吴幽对她来说,恰是其好的走进了她的心尖。一如初见时那惊鸿一瞥那般,她被他的行为举动,谈吐风流,欢喜的一谈糊涂。
所以那一日,直到夜幕降临,她才不得已离开了吴府。临走之前,她还极为庆幸,好在今日没有遇到虞笑,如此她才有借口再次前来。
但那时她并不知道,见不到虞笑不是因为虞笑晚归,而是因为吴幽刻意隐瞒了种种,乃至于她母亲之所以同意让她前来,也是因为吴幽提前授意。
若是知道这些,或许慕容娴雅就会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踏入了吴幽的谋划之中,他亲手抛弃虞笑,便要借着她的存在来弥补失去虞笑的痛她要的是吴幽,可吴幽要的却只是虞笑,哪怕不是虞笑本人,只要是与她生的一模一样,便足够了。
慕容娴雅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几乎每隔几日便都要前去吴府,打着去看笑笑的旗号,其实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子的身上”
她父母自来便宠着她,所以她存了几分想法,若是可以,她其实想要推拒了那所谓的‘亲事’,无论如何都要与吴幽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吴幽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情意,他总是嘘han问暖,总是不胜其烦的陪着她,品茶看天,吟唱诗句。他从来不会问她,为何日日都要前来,也从来不会提及,为何她分明是说要看虞笑,却在每每见不到虞笑之后,丝毫不显伤怀。
所以,初识情爱,她以为吴幽对自己也是情意绵绵,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