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暮筠身上有法器,她自是无法太过靠近,但若是引蛇出洞,让殷墨初代为行之,她即便远远瞧着,也能闹出个天翻地覆!
“你这小妮子!”这话一出,恼得殷墨初下意识拉下折扇,只是方一缺了遮掩,她身后那刺目的光芒便扎的他眉头紧蹙:“莫长安,明人不说暗话,赶紧儿先把那劳什子火给灭了!”
“瞎了你活该!”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打了个响指,挑眉转身:“小白,把那火踩灭了罢。”
从她出现开始,身后便点燃了一大把的柴火,而那些柴火光芒滔天,熊熊燃烧。若非夜色太深,街上老百姓都早已睡下,恐怕是有些骇人听闻的。
只这些与她来说,不过是排场罢了,毕竟以这样的方式抓住殷墨初和钟暮筠‘暗度陈仓’的辛秘事儿,才是大快人心,衬的她整个人的格调也愈发上升许多。
“小白?”殷墨初哼笑:“你那师叔?”
话音方落,莫长安便注意到,一旁原本还神情微傲的钟暮筠脸色一变。
如此神色……可当真是有趣至极。
缓缓弯唇,莫长安道:“自然不是我师叔了。”
说着,顿时有人影晃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堆柴火顿时消失彻底,连一丝焦灼的余温也没有留下,一如从未出现。
“魑魅。”冷笑一声,钟暮筠抬起眼皮子,清丽的面容即便掩在黑色斗篷之下,也依旧可见肤白貌美:“没想到子规门的人,还与魑魅如此交好。”
她们是修仙人,斩妖除魔本就是职责所在,如今莫长安不仅不除去魑魅,还借着魑魅的幽火虚张声势,委实有些不太入流。
“魑魅怎么了?”莫长安轻笑,难得一次瞅着漂亮姑娘不太顺眼:“我们修仙人皆是讲究悲悯天人,子规门更是一视同仁,不被物相迷惑……这大千世界,妖鬼无数,若是人人都像钟暮筠姑娘这般老派做法,只懂得斩妖除魔,不懂得人性善恶,岂不是整个修仙界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说起大道理,莫长安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威望长辈,即便知道她所说皆是反击之言,殷墨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暗道小姑娘这招‘以德服人’,可谓令人敬佩。
“巧言令色!”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钟暮筠道:“看来师兄说的没有错,你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这话一出,不仅损了莫长安,还将殷墨初交代了出来,听得他眼皮一跳,深觉自己太过轻举妄动,竟是不知何时惹来了莫长安这尊大佛的疑心。
“多谢夸赞。”莫长安神色依旧,笑容宛然:“只不过,若是我能够把钟暮筠姑娘这等子心思歹毒、心怀叵测的女子‘沉’到底端,才是真正的心机深沉。”
“你!”心下一怒,钟暮筠手扶剑柄:“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这人啊,什么都食,但就是好歹……”说到这里,她红口白牙,不紧不慢:“从来都是不太尝试的。”
那氤氲的挑衅之意如繁花绽放,一时间衬的那阳春白雪似得眉眼烟火缭绕,甚是美好。
可这样的莫长安,纵然再是幽然馥郁,也犹鸠毒一般,缠得钟暮筠眸底泛光,有暗沉之气迸裂开来。
“莫长安,不是我不照拂你,而是你自找的!”她是苍霞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女,出身极好,素来只是人人追捧,哪里能忍得这样的‘滋事’?
“那就没有办法了。”莫长安一叹,心下掂量着,一场‘恶战’大抵是免不了了。
这想法堪堪冒出,就见殷墨初眉眼有趣味划过,自发便站到了一旁,俨然是准备观战。而与此同时,那头钟暮筠亦是执剑而来,han光凛然。
钟暮筠是个‘正经’修仙人,和万千同胞一样,手持软件,是以御剑杀伐。可莫长安却是‘不正经’的修仙人,她没有什么拿手的刀刃,唯独赤手空拳……却可以控制冥火!
就在钟暮筠的剑尖离她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时,莫长安空荡荡的手中火光跃起,那炽热而妖艳的火焰刹那之间便化成一柄长剑,火光滔天,气势汹汹。
“你……”乍一见那虚无的‘剑’,钟暮筠便适时往后退了两步,“你竟然能御火!”
但凡修仙人,从接触仙法开始,便会有一场试炼,而试炼的内容,自是将五行阴阳安置在内,毕竟修仙与阴阳卦象有几分渊源,若是能够控制五行水火,其天赋不可小觑。
“不才在下正巧能够御火。”莫长安一笑,手中长剑忽地幻化,有千万之势顿时划过天际,朝着钟暮筠而去。
那如天火降临的泯灭气势,就算是好整以暇待着看戏的殷墨初,也忍不住轻轻挑眉,难掩眸底诧异之色。
“哼,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现眼!”冷然一挽唇,钟暮筠道:“这场大火,就让我来扑灭!”
言毕,她袖摆一挥,顿时有一道光芒冲天飞过,刹那间便化作泼天的阵雨,随着轰隆隆的剧烈雷鸣,冷风骤起。
如此壮丽的场面,诡异而绚烂,就像是涌入暗夜的烟花,在炸裂的那一瞬间,令人心神一颤。
“这场好戏,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嘴角勾起一抹凉邪的笑意,殷墨初静静然站在一侧,秀美的容色染上不羁烟尘。
然而,就在他作出观望姿态之际,就见那瓢泼似得大雨落在火焰之上,却一滴滴穿透炙热,化作虚无,仿若再大的雨也浇不灭这气势汹汹的天火。
“什么!”钟暮筠瞳孔微微缩起,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孔跃起错愕。
“真是抱歉。”莫长安叹息,嘴角却是无声牵起:“忘了告诉暮筠姑娘你,我这火啊,不是寻常的五行,而是来自地府的冥火!”
她笑意嫣然的瞧着对面的姑娘,神色平静而从容,可言语之间的泠然与气势,却是让钟暮筠和殷墨初皆是忘了动作。
“你怎么会有冥火!”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钟暮筠脱口问道。
“想知道?”莫长安笑容愈盛:“打赢了我再说!”
言毕,那原本还在下的大雨忽地蓦然停息,只余下泼天的大火乘着黑云而来,远远瞧去宛若霞光异象,骇人至极。
钟暮筠见此,不怒反笑:“方才不过与你切磋,现下……我可是要认真了!”
她既是苍霞门经年来的骄傲,自是不可能如此单薄,先前她小瞧了莫长安,而这会儿,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钟暮筠的话音一落地,那头还抱着看戏心思的殷墨初不由神色一变:“师妹,你休得胡来!”
若是说最初钟暮筠恼怒只是想教训一番莫长安,那么现在……她俨然是对莫长安动了杀意!
“师兄,恐怕这一次你还是阻拦不了我!”话音一落,钟暮筠手中立即便有青白浑圆的脱俗娇花跃然而升。
“听闻当年佛祖拈花,迦叶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