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师叔,我若是就这么仓促的嫁给你,恐怕将来师父和师尊知道了,都要生气的。毕竟人家年纪还小,就这么交代了去,旁人会误以为师叔哄骗着我成亲,居心不良!”
夜白:“”
他其实觉得,莫长安才是真的居心不良,就是想体验一番成亲罢了,竟是还给她说的那么似模似样
见夜白不说话,莫长安继续哄道:“师叔,咱们就假成亲一次呗,好歹提前感受一下成亲是个什么样的,等到今后咱们当真成亲了,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
“长安,你的尾巴露出来了。”夜白叹息,看了眼小姑娘的身后,就见那灵活而又软乎的狐狸尾,撒欢儿似的甩着,怎么看都像是诱哄凡人的狐狸精。
莫长安一愣,回头一看,果然自己的狐狸尾不知什么时候露了出来。
心下一紧,她还是极为淡定,自顾自把尾巴一溜烟儿收回去,转而笑眯眯的看向夜白,摊手道:“喏,哪儿有?许是这天色太黑,师叔眼睛花了,看错了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便见夜白手下一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倾身覆唇,凉凉的唇瓣落在莫长安的额间,轻然如蹁跹的蝴蝶一掠而过。
他缓缓抿起唇角,眉眼弯弯的看向小姑娘,道:“假成亲就假成亲罢,左右你只能是我的。”
暗夜之中,他低眉望着怀中的姑娘,一股无奈和纵容,不觉蔓延无声。
得了夜白的应允,两人的婚事也在悄然准备。
先前虞笑说,一切由着她来操持,于是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只等着‘成亲’的那一日到来。
可在这之前,建康城却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戚贵妃那个自来得宠非常的戚贵妃,蓦然便香消玉殒。
据说,在戚贵妃死前,皇后慕容氏曾让人前去,将五皇子景荣带离。缘由是说怕戚贵妃过了病气与景荣,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慕容氏此举,不过是寻衅滋事罢了,她素来是与戚贵妃不对付的。
只是,那会儿似乎百里将军路过,好歹算是救了戚贵妃母子一次。
可谁也没有料到,百里徒离去后,虞笑的人到底还是将五皇子景荣带走,戚贵妃哭天喊地,愣是束手无策。
在那之后,戚贵妃的病便一日比一日重,直到七八日后的某一天,宫婢照常去唤戚贵妃梳妆,却没有想到,戚贵妃静静然躺在榻上,失了气息。
皇宫上下,众皆纷纭,有人说戚贵妃的死是慕容皇后一手酿成,也有人说,是慕容皇后下毒谋害,其中最是让人信服的,莫过于下毒谋害一说。
故而,消息一传出去,吴国里外便都对慕容氏的妖后一称,笃信不已,甚至有传言飘出,说是皇后慕容氏为自称帝位,才如此残害宫妃、杀戮朝臣,连吴幽的病症,想来也是与慕容氏分不开干系。
在这众皆纷纭的时候,千人的祭祀,已然准备妥当,只等着‘黄道吉日’一到,开坛做法,昭告天下。
而彼时,皇宫之中,吴王幽还半靠在床榻之上,听着身边的公公回禀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神色寡淡。
说到戚贵妃的死和五皇子仍旧在未央宫的事情,陈公公不由抬眼看向吴幽,示意道:“陛下可是要将五皇子接到身侧?”
五皇子向来是吴幽疼宠着的孩子,虽然陈公公也知道,皇室向来没有什么情亲可言,但到底这些年的感情不似作假,想来吴幽心中也是有几分牵挂的。
然而,陈公公没有想到,自己的话音才落下,下一刻便见吴幽闭上双眸,淡淡道:“不必了,朕相信皇后会抚育好的。”
一命还一命,虞笑既是杀了戚贵妃,不管如何缘由,当年的仇也算是报了。如今她既是分毫没有动景荣,便意味着她不打算再杀景荣了。
“是,陛下。”陈公公闻言,不敢多说什么,便拱手回了一句。
只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不多时便见虞笑凤袍雍容,眉眼浓郁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奴才参见娘娘。”以陈公公为首的,一众宫人皆是不敢怠慢。
“都出去罢。”虞笑眸光潋滟,波澜不惊的睨了眼陈公公,指尖满是轻蔑:“本宫有些要紧的话与陛下说。”
吩咐声落下,众宫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说,整个皇宫、甚至是吴国,权势最盛的,不是虞笑而是吴幽才是。可如今虞笑一手掌权,吴幽又对此不闻不问这让他们根本不敢轻易拒绝虞笑的命令。
就在宫人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吴幽显然看出了其中窘迫,转瞬之间,便见他淡淡挥了挥手,道:“都下去罢。”
得了吴幽发话,一众宫人没有再逗留,一个个皆是随着陈公公出了屋门,愈发走远。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了,虞笑才踩着步子,一步步走向吴幽,艳丽的眉眼璀璨而又妖娆,丝毫不像是将近三十而立的女子。
“陛下近来,身子骨可还是安好?”虞笑不紧不慢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隔着几步之遥,看也不看吴幽,便兀自斟茶倒水,神色幽幽。
“笑笑今日来可是有何事?”吴幽看着她,黯淡的眸底平静依旧,似乎这些时日下来,早已练就了极为寡淡的姿态。
虞笑眸底划过一丝暗芒,眉眼含笑:“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与陛下说一声,祭祀后日便就要开始了。”
一边说,她那如玉的指腹一边磨搓着瓷杯的壁身,就像是在把玩着什么精致小巧的玩意儿一般,那股子优雅的姿态很是夺目。
可纵然如此纵然心中早有准备,吴幽还是忍不住一怔,背脊僵硬的好久才回过神来。
“是吗?”他唇角一颤,却还是面容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虞笑没有回答,只忽然回头,视线若有若无的瞟向吴幽,嗤笑一声:“陛下这些年,可曾忏悔过?”
忏悔什么?自然是对襄国的忏悔,对陵羽的忏悔,对她还有那早早死去的孩子的忏悔!
她的问话,让吴幽好半晌不知如何回应,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寂静无声,吴幽才道:“若是百里徒也死了,你心中的怨恨,会不会少一些?”
“大抵是会罢。”虞笑放下手中的杯盏,指尖一动:“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除了”
“我和娴雅还有宋卿对吗?”吴幽打断她的话,率先说道。
还没有死的,除了他、慕容娴雅便是宋卿。这一点,吴幽心中知道,也清楚相较于其他人,虞笑最恨的,还是他和慕容娴雅。
“不还有一个人。”虞笑侧眸,璀璨一笑,却阴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一个han颤。
吴幽愣住:“谁?”
“崇彻啊!”虞笑弯了弯眉眼,唇角梨涡浮现,那笑容中透着一股阴鸷与杀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