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话呃。”小姑娘不明所以,红唇微润,显然不是作假。
嘴里虽如此说着,莫长安心里头却犯着嘀咕,夜白这狗东西,一大清早究竟在介意什么?总归不是她对他的称呼罢?
如果是称呼,她还真不觉得‘您老’二字有什么差错,毕竟他可是每日里端着一副长辈的高冷架势,简直就要给他牛掰坏了。
“你要出去拆穿她?”夜白对此并不回应,只话锋一转,蓦然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差不多。”莫长安点头,不仅没有纠结于方才的问题,顺带竟是笑了起来,挤眉弄眼,赞道:“师叔这修为真是了不得,连带着异域墙都幻化的这样细腻。”
一边说,她一边抚了抚周身看不见的墙体,心中好一阵羡慕。
看来,夜白的实力当真不可小觑,随意一挥手竟是幻化了如此一道异域墙,将他和她都隔绝于整条街之外,以至于如今两人即便开口说话,外头也丝毫听不见任何。
夜白心下一顿,懒得理莫长安这一副没见识的模样,只淡淡说道:“回去罢。”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再讨论下去,总归到了最后,这小妮子东扯西扯,白费了他的唇舌。
“那师叔先去罢。”莫长安摆了摆手,转而敲了敲异域墙:“走之前先把这玩意儿弄走。”
不弄走,她怎么去追十里?
“你要去找她?”夜白挑眼,语气冷淡依旧。
“自然。”莫长安点头:“我这人办事儿,不喜欢遮遮掩掩。”
她歪着脑袋,轻飘飘瞥了眼夜白,好似在说他不光明磊落一般,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颇具嘲讽。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夜白冷静的看着她,眉眼清冽:“还是说,你只是想去同她决一死战?”
若不是要除去十里这个隐患,夜白实在很难理解,莫长安为何执意要前去拆穿。
“方才她和那唤作青黛的鸟儿说话,师叔是听着了罢?”莫长安难得好脾气的解释,不慌不忙:“他们说到什么长老、族落、那人,这些我统统不知,由此可见,十里并不是来找你我寻仇,而是另有目的。”
她望着夜白,风轻云淡道:“如是双方坦诚了来说,或许事情会更简单一些也说不定?”
有些时候,猜忌是其一,至少保证自己暂且安全,那么其二,莫长安认为,当面问清才是正经,尤其十里瞧着并不是个心机深沉、擅长做戏的姑娘,她的眼底并没有太过暗黑的颜色。
“你是这样打算?”夜白面上依旧冰冷,心中却不由一动,那一丝连他都不愿承认的欣赏,竟是刹时间蓦然而生。
“不错。”莫长安点头,坦诚说道:“师叔放心就是,我瞧着十里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上。”
虽然她不知道,十里是如何做到掩去所有气息,即便夜白也嗅不到丝毫的可疑,但此次她偷偷跟随,十里却没有丝毫察觉,由此可见,两人灵力修为上,莫长安并没有占了下风,反而在其上头。
见她如此一副笃定的模样,夜白一时间若有所思,只片刻之后,他大手一挥,异域墙顿时轰然消失,天边微微露出白肚。
莫长安勾唇一笑,耸肩道:“师叔若是想要看看,也可隐身视之。”
说着,她立即便转过身,朝着十里离去的方向追去。
夜白不可置否,下一刻便隐没了自己的踪迹,跟上莫长安的步子,直到抵达汴京某处僻静小巷,见十里守在一个简陋的铺子前,似乎正等着某个吃食。
“十里。”莫长安踏出一步,脸上挂上极为明媚的笑容。
十里闻言,循声望去:“长安……姑娘?”
她神色一滞,略显错愕。
“你怎么也来了?”牵了牵唇角,十里率先出声:“我正打算给你带一碗豆花儿回去呢。”
她说:“吴婆婆家的豆花,当属一等,我想着你大概会喜欢,所以……”
“姑娘,”这时,年逾花甲的老婆婆笑眯眯上前,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吃食:“你的豆花儿。”
……
……
92拆穿
莫长安一顿,就见那豆花盛在一个碗里头,同时被另一个碗盖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十里当真要带回去与她,特地言说过借碗的事儿。
“吴婆婆,”莫长安望向老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豆花,说道:“这碗儿盖不需要了,只是还得麻烦婆婆,再盛一碗来才是。”
“没问题,”老婆子一笑,甚是和蔼:“这豆花儿啊,还是要趁热喝着味道好。”
说着,她徐徐转身,朝着屋子里头走去。
“先坐着罢。”指了指铺子里头的一方桌椅,莫长安端着瓷碗,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十里见此,亦是没有迟疑便跟了上去。直到两人都就坐以后,气氛一时间显得略微尴尬。
“长安……”十里抬眼看了看莫长安,心下微微有些惊疑不定:“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处?”
她来到汴京已然有些时日,心下知道,汴京这一带,到了冬日里并不会很早开铺,唯独吴婆婆这的豆花儿铺,当是整个汴京里,最早开张的一家。
可这些事情,莫长安显然不会知道。吴婆婆豆花儿虽是好喝,在着偌大的汴京,却不是多么出名的……故此,十里寻思着才愈发不安起来。
本以为莫长安闻言,大抵要遮掩一番,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小姑娘听了,竟是笑容灿烂,瞧着极为天真。
“我是一路跟着你来的。”莫长安撑着一张透白的小脸,眼角有笑意璀璨:“从你去偷酒喝的时候,我就已然在你的身后了。”
只即便尾随了好一会儿,十里却丝毫没有察觉……看来这术法修为上,先前是她和夜白高估了。
话音一落地,十里便僵在原地,她错愕的盯着莫长安,见她模样认真,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心下顿时凉了一大截。
“你……都……”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无力道:“都听到了?”
她脸色微微泛白,清瘦的面容看起来愈发颓然了几分。
“是,”莫长安颔首,兀自拿了一旁的勺子,添了几许白糖在豆花儿上:“不止都听到了,还都看到了。”
说着,她手下不曾迟疑,只不紧不慢拌了拌瓷碗中的物什,暗自一叹。
等到了赵国繁城,估计就吃不到这般甜糯糯的豆花儿了,听人说那里不太兴盛糖食儿,就连豆花儿都是咸辣的。
一边思量,她一边尝了口勺中的温润柔软,脸上不禁洋溢出不可自拔的赞叹之色。看的一旁隐身坐在她身侧的夜白,深觉十里有些可怜。
莫长安倒是处在愉悦的假想之中,可十里却因她一句话,脸色惨白的厉害。
“莫姑娘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的?”十里垂着眼睑,丝毫不知那头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