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报仇,为何不直接派人前来,左右不过将她丢进大牢,折磨一番也好比现下这样苦等。”

  对于殷墨初的心思,沈深心下没有反对,只是相较于这般虚以蛇尾,他自认为一刀下去更为爽利。

  “那样可是没劲儿的。”殷墨初嗤笑一声,眉眼染上一丝风华:“猫捉老鼠……如是让老鼠爱上猫,岂不是更加有趣?”

  一双轻佻而摄魂的桃花眸微微眯起,他眸底幽深而漆黑,一派深不可测。

  这些年,他作为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并不是只身份使然,而是他素日里为人作风,令一众人闻风丧胆。

  “可我看来,那长安姑娘,倒是丝毫没有对郡王上心。”沈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私心里觉得莫长安并不好欺骗。

  当年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尚且有过人之处,如今她到了芳龄韶华,不是应该难以对付吗?

  如此一想,沈深便深以为,殷墨初这般是极为容易玩脱了靶,报复不成反被拿捏于鼓掌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殷墨初丢下手中的半块栗子糕,懒洋洋撑住下颚:“纵然她的确瞧着不太一样,不像寻常的女子那般,沉迷于小爷的姿容丰仪,难以自拔。但至少,她也是到了该情窦初开的年纪,再怎样也是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殷勤体贴对待。”

  他见识过的女子不算少,除却那些拜倒在他的权势和容貌下的,便是有感于他的温柔关怀,深陷其中。

  所以,依着这些年万花丛中滚过的经验,殷墨初并不觉得,莫长安会特别到例外的程度。

  “殿下小心些便是。”沈深见他如此自信,甚至已然是自恋的地步,也只好叹了一声,颇有些少年老成:“莫要玩过头了,到时候舍不得放手。”

  这种情爱的把戏,可不是最容易画地为牢,困住了自己么?

  就好像那人一般……终归最后陷了自己,丢了初心。

  “沈沉,你放心,”殷墨初薄唇弯起,眉宇间有危险的气息浮现:“小爷可不会像阿池一样。”

  他不仅不会,而且还要将莫长安这臭丫头好生惩戒,以报当年之仇!

  ……

  ……

  浮曲阁外头,寂静依旧,四下没有任何人声鸟兽,喧嚣繁杂。

  院子外头,沈惜年和顾倾城流连徘徊枝叶之间,细语低喃。

  “倾城,这花我种了许久,可惜不是时节盛开。”她偏着头看他,芙蓉生香:“你不知道,四五月的时候是有多美。”

  她伸出手,素白细嫩的指腹抚上枝丫,远山眉微淡,美丽而温婉。

  “你想看它们开花么?”顾倾城捉住她那微凉的五指,眉眼温柔一片。

  “开花?”她微微愣住,手中传来的炙热气息,顿时蔓延开来,涌上她的面颊,红了石榴芭蕉。

  “嗯,”顾倾城颔首,唇色如玉,宛若三月初春:“惜年,我可以让它们开花。”

  他说:“只为你一个人开花。”

  尾音方坠地,他便拂袖而过,金色光芒逶迤,宛若璀璨骄阳,落下点点温暖。

  刹那间,原本还只是枯木的徘徊花生出嫩芽,一枝枝延展开来,青葱绿意,满眼皆是春色。

  沈惜年惊愕的站在原处,便见那绿叶以眸子可见的速度,迅然拓生。紧接着,不待人回过神来,枝丫附近衍出花苞娇嫩,一朵又一朵,从最幼小稚嫩,盛开于无声之中。

  玉体冰洁出青纱,香腮凝脂披紫霞。那姹紫千红,盎然生机,顿时便绽放开来,花海云雾,缭绕迷人。

  “倾城,”沈惜年望着那极致美丽的徘徊盛开,一时间怔怔而不知所措:“徘徊开了……好美。”

  “嗯,”他凝视着她,唇角笑意点点:“好美。”

  他说:“我的惜年,真的好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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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瓜掉了一地):我以为是来了个男二,没想到是仇家伪装的……

  74诀别

  远远望着沈惜年和顾倾城的一幕,莫长安撑着脑袋,坐在房檐的一角,神色很是怅然。

  “还剩四个时辰。”夜白坐在她的一旁,声音寡淡漠然:“他们之间,只剩四个时辰。”

  莫长安用法术幻化出来的顾倾城,袍角已是变得透明,这便是意味着,术法的效用即将走到消亡的境地。

  只是,好在这术法依着沈惜年回忆中关于顾倾城的残念所造,因着言语行事,丝毫没有偏颇的缘故,倒是没有让沈惜年怀疑。

  “师叔,”莫长安望着底下的两人,忍不住问夜白:“你可曾爱过什么人?”

  情爱之间,她其实悉数不太明白,就好像她想不通,分明殷墨初是该第一时间来慰问沈惜年的,可直到这个时候,那家伙却还在南厢院落守着,似乎比起沈惜年来说,寻她报仇才是正经。

  不过,夜白倒是好歹虚长她几岁,莫长安觉得,这些年他不常在子规门,兴许是历经人世去了。

  “问这个做什么?”夜白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莫非你是对谁动了心思?”

  说着,他敛眉,不待她回答,便立即冷冰冰道:“不论是谁,你都不要对我动什么歪脑筋。”

  “啧,师叔这面皮子可是厚了不止一点点啊。”小姑娘嫌弃的瞧了眼他,摇头叹脑道:“就师叔这样儿的,我还真看不上。”

  别说看不上,就是白送给她,附带无数金银财宝,她都不想接手!

  看不上?

  夜白嘴角一抿,忽地觉得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显得他很是不尽如意,甚至隐隐还有种极差的感觉。

  只是,正打算回一两句,他蓦然便意识到,让她不要肖想的是自己,若是再多说什么,恐怕又要被这小妮子损的一无是处。

  如此一想,他立即便止住了话头,脸色平淡如常。

  见夜白不言,莫长安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会儿他不打算与她抬杠,她也乐的自在。

  勾了勾唇角,莫长安道:“师叔,今儿个晚间,咱们离开天街城罢。”

  晚间的时候,沈惜年的事情料理好了,她可以做的事情也全都处置妥当。再留下来,也是没有必要。

  “突然这样着急?”夜白淡淡睨了眼她,俊挺的鼻梁极致秀丽:“沈国顺的酬金,你不要了?”

  沈国顺应允过万金与之,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莫长安可是惦记的厉害。

  如今忽地说要离开,明摆着连银子都不打算要了。

  “不要了。”莫长安摆手,义正言辞:“我等修仙练道之人,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实属本职之事,哪里能够轻易便收了他人的金银财物?”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身后顿时就像是有金光灿灿浮现,自带光晕,令夜白一时间有些嗤之以鼻。

  “我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