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器!”
那日瞧着钟暮筠手执金昙婆罗花的时候,莫长安便觉得奇怪,但凡苍霞门有,也不可能拿给一个门中并不是多么绝无仅有的弟子用作法器,故此她才多留了一个心眼,回去后便寻了殷墨初问清。
结果不言而喻,殷墨初显然对此也有些惑然,为了这个,他还特地书信一封回去,今日一早才得了回信,说是门中的的确确没有这等子圣物。
那么,钟暮筠手中的金昙婆罗花,又是从哪里来?
“莫姑娘大抵误会了什么,”姜衍笑容依旧,只风轻云淡道:“姜某是个闲散的人,并不知钟姑娘手上有什么金昙婆罗花……”
自然而然的,他绕开了莫长安设下的圈套。若是他否认金昙婆罗花不是出自他的手,便意味着他其实知道钟暮筠有金昙婆罗花,无疑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灵州七尾狸猫族世代守护金昙婆罗花,数月之前,金昙婆罗花被盗,如今已是四处追杀那盗花之人。”夜白不冷不热,淡声道:“想来不久之后,苍霞门和鳞族皆是要给七尾狸猫族一个说法。”
“为何?”莫长安故作不知,顷刻出声:“莫不是七尾狸猫族拿到了什么证据?”
夜白回:“七尾狸猫族守着金昙婆罗花已然是有千年,没有人知道,装着圣物的宝盒其实是有感知的效用,如今那宝盒已然到了他们手中,他们自然可以借着宝盒看到,究竟都有谁偷盗了金昙婆罗花。”
“啧啧,”她叹息:“真是可怜见的,谁都知道,这猫儿一族的都是极为记仇,睚眦必报!”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那头姜衍不禁眉峰蹙起,也不知是瞧着夜白和莫长安这等子同仇敌忾的模样有些扎眼,还是被这两人阴阳怪气的语气弄得略微不适,就见他唇角一抿,似是而非道:“莫姑娘不必可怜,左右这些与我无关,偷盗了圣物,自是要受些惩戒。”
说着,他袖摆拂起,有些笑意阑珊:“莫姑娘和夜公子若是再没有旁的事情,姜某便告辞了。”
行云流水般一个侧身,他风轻云淡的转身,很快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一阵冷风吹过,莫长安摸了摸鼻尖,忍不住凝眉:“师叔,你的消息可靠吗?”
夜白方才说的七尾狸猫族其实都是真的,而被追杀的……正是钟暮筠。至于是不是查到姜衍的头上,莫长安并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却是可以肯定。
无论姜衍掩饰的如何好,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出自他的手……甚至于就是钟暮筠也不知道,她其实被人利用了,如此彻底的利用着。只要她得到镜花,那么不出几个时辰,那圣物定然辗转会落到姜衍的手上。
他算的很是周密,唯独百密一疏的,是她和夜白。否则这场镜花的争夺之中,姜衍才是最终的赢家。
他不动声色,便是那日刻意放消息与她关于‘那人’江临烟的消息时,也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究其所以,只是他想要独善其身,让旁人无所怀疑。
夜白没有看她,只模棱两可道:“姜衍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想起那从容自若的姿态,莫长安下意识挑了挑眉梢:“师叔的意思是……七尾狸猫族只是追杀钟暮筠,但并不知姜衍的存在?”
方才他提起的关于鳞族,难道只是夜白的一个谎言?目的在于……抛砖引玉?
越是这样想,莫长安便是觉得自己所料没错。夜白所要知道的,恐怕就是姜衍究竟出自何处。
“走罢。”夜白淡淡敛眉,如谪仙一般的容色出尘俊逸:“合欢也是时候该回到自己的ròu身了。”
“师叔,你拿了金昙婆罗花?”莫长安追上前,若非有金昙婆罗花的加持,钟暮筠显然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造了个假的梦境,让合欢误以为真相如此。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依着夜白的修为造诣,只要有金昙婆罗花在,解了合欢身上的双魄蛊其实不过信手拈来的功夫。
“嗯。”夜白没有否认,只缓缓转身,乘着一地的孤冷月光,朝着长生殿的方向而去。
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到底让莫长安有了几分哭笑不得的汗颜。这厮分明风华万千,不食人间烟火,可在这件事上,却是异乎寻常的不厚道。
那装着金昙婆罗花的盒子,是他从钟暮筠手上拿得,送到了七尾狸猫族族长的手中,借着七尾狸猫族的追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钟暮筠……可钟暮筠呢,估计是怎么也交不出七尾狸猫族索求的金昙婆罗花,毕竟这玩意儿啊,现在可是在夜白的手中!
看来,这狗东西果然不是什么耿直的货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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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小可爱们可看出了许多未解之谜?这其实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故事~哈哈
128真真假假
夜白离去不多时,莫长安便随着他一起,将合欢与江临烟的魂体移了彻底。
到了半夜时分,合欢醒来,本以为见着的第一眼会是赵瑾,却没有想到,烛火之下,夜白神色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
合欢微微一愣,视线落在一旁伏在床边毫无知觉的赵瑾,不由蹙眉:“王上他……”
“他无妨。”夜白回:“我离开之后,他自会醒来。”
赵瑾是他施了术法弄昏的,左右不过睡一阵子的功夫,很快便会苏醒。
闻言,合欢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却是渐渐沉了几分。
正是时,夜白那冷丝丝的声音再度响起:“娘娘所求,如今可是得偿所愿?”
她所求的是什么夜白没有说,但合欢很是清楚。只是如今她对赵瑾的误会方解开,就这般要她去赴死……未免太过残忍?
“好。”半晌,她终是点了点头,苍白的唇角有些苦涩:“我既是答应了夜公子,便不能食言,只是……”
“你没有忘记我同你说的罢?”夜白打断她的话,波澜不惊:“你的阳寿,只有一年。”
合欢本就是被镜花蚕食着灵魄,再加上双魄蛊的阴毒,两相抵触之下,无论是她的ròu身还是魂体,早已不堪重负,生死不过转眼。
故此,夜白去了一趟地府,找上了阎王,得知了合欢的阳寿。
下意识望了眼赵瑾沉睡的面容,合欢唇角微颤:“我记得。”
“届时,你入不了冥府,只会成为镜花上的灵魄。”夜白道:“就如被囚禁了一般,再没有自由可言。”
“夜公子不是要来将我的命收回么?”听到这里,合欢忍不住蹙眉,抬眼看他:“为何还要告知这些?”
她答应过夜白,只要他替她解决这一切的纠葛纷乱,她就将命连带着骨血中的镜花,都给他。
可夜白若是当真要来取她的性命,为何又要说这些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