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忘尘的事情?或者关于尉迟府的?”
这般态度,夜白看在心中,但到底也不是傻的,知道她定然对方才的事情还算耿耿于怀,于是他没有计较,只当不与晚辈较真,便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一些。”
莫长安问:“师叔知道,忘尘……不对,当是尉迟家的嫡三子,他可是当真有与蒹葭公主成亲?”
她最关心的,莫过于忘尘究竟有没有与燕蒹葭成亲,毕竟在她看来,忘尘对于昙芝,其实不会那般冷情,甚至于她总觉得,忘尘如今的怅然,总有股子熟悉之意。
“没有成亲。”夜白低眉:“在那之前,燕蒹葭死了。”
在成亲前的一日,燕蒹葭死在了宫中,有人说是被谋害而亡,也有人说是暴毙,但燕国国君却对此只字不提,且这件事,离如今已然过了六七年之久,许多讯息再难以探听。
“死了?”莫长安一愣,忽然想起,先前在狼窝的时候,有人提起,说是燕国的第一美人儿,原本是燕国公主燕蒹葭,后来出现了单朝夕,这名头才落到她的头上。
可莫长安一直没有探究,这其中缘由,她只是以为,单朝夕也许瞧着更美,但却忽略了期间的点滴。例如梦中的忘尘不过十七八岁,可现实中,忘尘大约也是弱冠之后,如此一推算,期间距离,算是六七年之遥。
可燕蒹葭……为何会死?忘尘又为何心甘情愿的娶燕蒹葭?
莫长安凝眉,想了想,倒是将与夜白的私人恩怨抛之脑后:“师叔,你可是知道,燕蒹葭为何会死?”
她越是看下去,便越是觉得好奇,这股子抓心挠肺的感觉,让她实在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六七年前,我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再怎么也不可能知悉连燕国国君都不想透露的事情。”夜白挑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也许在这梦中,你可以寻得真相。”
夜白的话音才落下,莫长安还来不及回答,就见长廊的拐角处,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阿午,”尉迟夫人手中捻着佛珠,极为雍容的便踱步入内:“听闻方才有客人前来?”
她指的客人,无疑就是昙芝。可不知为何,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却仿若含了一丝洞悉的光晕,在她侧眸而来的瞬间,让莫长安忍不住为之咂舌。
分明她和夜白处在梦中的物外,但尉迟夫人的神色就好像瞧着她和夜白那般,眸底犀利而清明,一眼即可看穿。
忘尘垂眸,不去看她,只淡淡应道:“母亲不是都知道吗?何时开始学会故弄玄虚了?”
这两母子,一言一行,其实不像是亲生之状,比起天街城时的顾连城和顾老夫人不同,那老夫人神色皆是无奈,可眼前的尉迟夫人眸底却是冷淡一片。
“阿午,记住你该做的。”尉迟夫人手中珠子一滚,顿时有戾气倾泄:“那个莲花精,你若是再眷恋,我便率先铲除了她!”
轻飘飘的两句话,杀伐狠辣,听得忘尘神色一顿,袖中藏着的五指紧紧隆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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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画骨师旧事(下)
昙芝离去后,没有如莫长安想的那般兀自回到明镜台,她孤孤伶伶便去了一趟酒楼,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她知道,凡人总喜欢借酒浇愁,从前她不懂为何,如今便要尝一尝这其中滋味儿。
醉意阑珊的时候,心中惦念的那个人,便成了她的执着,她一路而去,也不知为何,便又到了尉迟府。
可这一次,她寻遍了整个尉迟府,也没有见着忘尘,她大约是想起了白日里管事说燕国国君要召见忘尘的事情,于是她便静默的坐在树上,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等着他回来。
只是,昙芝到底没有想到,忘尘回来之际,不是如白日那般器宇轩昂,而是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白色的衣襟处,血迹斑斑,令人骇然。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冷冷传来,带着一股子犀利与残忍:“果然还是失败了……没用的东西!”
昙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尉迟夫人冷着一张脸,神色丝毫不像是瞧着自己的孩儿,而像是看着一个手下办事之人那般,全然没有该有的温情。
“尉迟夫人!”哪怕是白日才与忘尘决裂,可这时,昙芝却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阿午是你的孩子,他受了重伤,你不仅丝毫不心急,还如此一副面孔,未免太过分了些!”
她咬着唇,蹭的一个转瞬,便落在了忘尘的身侧,眸光在触及他唇边的血渍时,一阵阵疼痛自心口处蔓延。
说着,她转而看向忘尘,目光如炬:“是谁伤了你?”
那满满的酒气,扑面而来,看的忘尘眉心一动,想要询问她为何饮酒,可话到嘴边,却是一时间发不出声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是决绝对着,不能表现出一丝动容和心疼。
尉迟夫人见她,不由眯了眯眸子,手中佛珠幽幽然一转,问道:“你就是那个阿旦?”
“是我。”昙芝毫不畏惧。
“随我来。”她睨了眼昙芝,吩咐的口吻含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淡。
“母亲!”忘尘眸光一紧,下意识拉住昙芝的胳膊,阻止道:“一切与阿旦无关,你若是胆敢动她,我便再不会有任何举动!”
这般情深义重的维护,委实突然却又熟悉,就像是这十年来的每一次相护一样,到底让昙芝愣住。她望着忘尘那坚决的眸光,看着他极为坚毅的脸容,一时间心中疑窦丛丛,徒然升起。
或许她的感知没有错,小和尚也一如她欢喜他一般,欢喜着自己?只是……他白日里为何绝情至斯?是不得已为之的无可奈何,还是……
“阿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愣愣然盯着忘尘,心中惦记着的,只是他能够回答自己。
可她的话还未得到回应之际,就见那头尉迟夫人停驻离去的步子,转身看他:“阿午,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了?”
她唇角微微扬起,突然便牵起一抹笑来,只是这笑容在几分寡淡,仿若嘲讽一般,携着丝丝凉意,让人生畏。
“母亲若是想伤她……便尽管试试!”忘尘俨然并不屈服,就见他扶着胸口,容色决然。
“真是好大的胆子!”尉迟夫人一抬手,指尖佛珠咯咯作响,诡异的是下一刻,忘尘忽的胸口窒息,有血腥味喷然挥洒,洋洋落下,染红了大半的衣襟,愈发显出几分弱不禁风的文雅。
但这一幕落在莫长安和夜白的眼里,两人皆是齐齐眸底深邃,有难以言喻的情绪,跃然而出。
“师叔觉得,这是操控术吗?”看着昙芝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扶着忘尘的胳膊,莫长安忍不住问。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