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俞迅心急火燎地骑马直奔商洛城,急不可耐地找到了他的好朋友——“赛神医”诸葛逸归。
诸葛逸归认认真真地听罢了他的细细陈述,不禁哑然失笑道:“阿迅,你一向聪明过人!现如今却为何想不透这一层?”
他见俞迅还在愣着,就接着问道:“那位年老的樊老伯,往日里可是有什么痼疾来着?”
俞迅经他一问,随即就想起来了,马上脱口而出:“是了,樊老伯之前一直易犯心口疼痛之疾。”
诸葛逸归顿时明白了,就慢慢悠悠地说:“时值严冬,人又是高龄,且平素有心疼之痼疾——这种种情状,导致他往往容易自己就发生意外的呀!”
听他这么一解释,俞迅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对呀,樊老伯的身亡极有可能并非外因所致,而是他自己突发急病而猝然身故的!
然而,就算樊老伯是自己亡故的,但是有人却要利用来大做文章——伪造出“突遭银针射中”的死因,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下,俞迅已经没有了跟诸葛逸归聊天打趣的兴致了……于是,他匆匆地辞别了“赛神医”,怏怏不乐地又回到了异常孤寂的家中……
在最近的这些日子里,俞迅总是觉得自己就如一只孤舟,不断地陷入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旋涡之中——完全不能自拔!而且也难以明白许多现象背后的真相!真的是太郁闷了!
但愿,在这些诡异迹象的背后,不是更为诡异的真相!
……
自认已经成为了“孤舟”的俞迅,再也不去费力作那些不着边际的揣测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仅余一个人的空洞洞的家,俞迅干脆关闭了坞堡大门,打算彻底地静下心来——慢慢对这些日子所遭遇到的各个奇怪的现象,作出一番统合和梳理……
就这样,每一天从早到晚,他就是吃好饭、睡好觉、打打拳,再有闲暇便在坞堡之中到处闲逛,过着十分简单而又极有规律性的日子。俞迅自己管这样的生活方式叫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除夕这一日,俞迅信步来到俞家祠堂,这里是俞氏一家人逢年过节祭拜祖宗之所。
伸手推开祠堂大门,俞迅一抬起眼就直望到了正堂——那正堂之上,供奉着俞氏先祖的牌位。
因为俞家自高祖岱元公起,就来到河南府商洛坞以武兴家,所以商洛俞家奉高祖岱元公为始祖。商洛俞家的始祖俞岱元在生之时威名赫赫,他也是武林公认的商洛俞家金刀门的开山祖师——金刀门开宗立派之人!
因此之故,俞氏家祠正堂之正中位置,悬挂的是高祖岱元公的大幅画像。
俞迅瞻仰着高祖父充满豪迈威严之气的面庞,心想:念高祖当年,何等英雄豪迈,愣是凭着一柄金刀、一双铁掌,创下了商洛俞家近百年响当当的名号!然而,眼看如今的商洛坞四处凋蔽、人迹罕至,商洛俞家显然已现破败之象,此情此境——怎不令人万分伤感!
思念及此,痛心疾首的俞迅赶忙取出香烛,点烛焚香,对着列位祖先的牌位祷告了起来!
在袅袅的香烟之中,他依稀间似乎感觉到高祖爷在留神注目于他,神色之中又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就在这样若实似虚的情境之中,俞迅恍然神游到了一个幻化的境界……那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子飘飘忽忽的……
……
待到俞迅逐渐醒转过来之时,他发现自己仍然跪坐在高祖画像的前面——而那案桌之上的香烛已然燃尽……
俞迅费力地在脑海里拼凑着适才那些朦朦胧胧的记忆碎片——高祖爷在看着我……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浮想联翩的同时,他不觉间眼光流转起来,开始仔细地观察着祭桌四周的一切——
突然间,他发现就在高祖画像的右下角,那一个地方显得有些特别!
俞迅用手在那个地方试探性地摸索——没错!那是一块有些微凸起的地方。
俞迅用力地按了下去,同时紧张地注意着——
随着“吱呀”一声响起,高祖画像后面的木板开始缓缓地向旁边滑动了起来,直至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洞!
此处藏有玄机!
俞迅马上重新点亮了一支蜡烛,用手托着烛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入了小门洞,俞迅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
在正对着小门洞的墙壁前面,摆放着一尊人物塑像——那尊塑像的形象依然是高祖岱元公。与外面正堂之上的大幅画像不同的地方是:在这一尊塑像的右手之上,赫然持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刀!
俞迅不由得走近前细看了起来,只见那把宝刀的制作极其精良——那刀柄及刀背的上面,都是金光灿灿!
莫非,这就是那一柄曾经威震江湖、创下商洛俞家百年名号的“商洛金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