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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走不得,那娶亲的轿辇若是不走,路就开不了。他向后打量了一眼,确信身后追赶的人还在有一段距离,快速转身进了一条逼仄小道,趁着无人注意,翻身越上围墙,落入院中。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沈池尤此时身形晃悠,眼前已然有些模糊,来不及查看自己究竟是掉入了何处,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随意的打开了一间房门。
房门嘎吱一声响,立在堂屋中正在和丫鬟小声说话的宋秀秀被吓了一大跳,大惊失色的退后的几步,一脸惊恐的望着沈池尤,“你是何人?”
沈池尤眼睛已经模糊至极,身子骨仿佛有千金重,他虚抬了抬手,嘴唇微张,身形一晃,终究还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丫鬟壮着胆上前在他的鼻尖虚探了探,抬头看向那惊疑未定的宋秀秀,“小姐,还有气。”
宋秀秀手中紧紧的拽着手帕,捂住胸口,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丫鬟也胆子小,从未遇见过这种事,看这人的面容生得好,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刺客的模样,却又平白无故一身伤的出现在这里,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小姐,要不还是去禀告老爷吧……”
“不行!”宋秀秀厉声喝道,“珍珠,绝对不能让爹爹知道。”她此行是打定主意逃婚了,若是这时候叫来爹爹,那就是前功尽弃。
珍珠还欲劝,“小姐,这外面全是迎亲的队伍,时辰一到,若是新娘不出,这肯定是要出大乱子的。”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宋秀秀呢喃着,忽的她的视线落在地上的人,她顿了顿道:“谁说新娘不出……”
得知她要干什么的珍珠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姐,这万万使不得,你这是把全府人的性命都交待上去了。”
她家小姐是户部尚书独女,皇上亲下旨赐婚于靖阳王的嫡长子傅锦谦,圣旨一出,两人皆是不愿得很,那傅锦谦甚至去御前闹了好几回了,可不知怎么突然就又变了注意,从前百般不愿,如今还请旨让皇上把婚期都给提前了。
“全京都都在传那傅锦谦就是个登徒浪子”,宋秀秀说,“做世子妃又如何,这世间男子,我只中意宁坤一人……”
沈池尤意识溃散的厉害,耳边的说话声甚是吵闹,他皱紧了眉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正在挪动自己,最终,头顶落下了一块薄纱,随着微风一吹,荡在面颊上。
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此时正坐在轿辇之中,乾红销金大袖,团花霞披,销金盖头,这分明是女子出嫁的行头!
他正欲掀开轿帘一看究竟,耳朵微动,混杂着吵闹人群的说话声,他听见了一个耳熟的声音,那伸出去的手又再次的收了回来。
“找到了吗?”是一个粗壮厚重的男声,沈池尤记得这声音,就是刚刚在酒坊中和自己说的那人。
“没有,会不会是混在这娶亲队伍了?追到这里人就不见了,我他妈的才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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